“有趣啊”朱元璋脸上浮现着一抹颇有玩味的笑意,“这小子”
朱元璋放下手里的情报,坐下之后又站起来。
一旁的朱标与毛镶两两相视,交换了一下眼神,也搞不明白朱元璋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还有这等魄力”朱元璋自言自语道,“本以为他是请看咱扮演的身份,没想到这小子是真的天不怕地不怕啊”
“不错”朱元璋喜滋滋的喝了口茶,刚坐下又站了起来。
俩人皱起眉头狐疑的看向朱元璋。
“茶不错,人嘛也还行吧”
毛镶开口道,“这件事陛下打算怎么办”
“不用管,让这孩子玩一玩吧”朱元璋负着手走下殿道,“这孩子让咱想起了咱小时候,跟咱的脾气很像”
朱标心中十分疑惑,抬起头看向朱元璋。
“你们可还记得,咱常说的儿时与伙伴分食了刘地主家的牛那件事”朱元璋得意的捋胡须道,“这小子做的这件事,像极了当年分食牛肉的咱”
“你们都下去吧,咱去皇后宫里歇歇”
“儿臣告退”
“臣告退”
朱元璋慢悠悠迈着步子朝皇后的宫殿走去,他边走边想着张牧之干的那件事。
他之所以默许张牧之这样闹下去,就是想借此打压一下胡惟庸。
三天后。
“不好了,不好了”
胡皋正在喝着茶,就听见小跟班如猪叫一般的嚎叫声由远及近。
“干什么,让狼撵了吗”
“大大大大
“大你个头啊”胡皋拿起痒痒挠敲了敲小跟班的脑门。
“大大大大事不好了,您快去王记铺子看看吧”
“慌什么,发生什么事儿了”
“王记铺子的王单跑了,现在那些伙计们正在贱卖糖霜呢”
“而且那里的糖霜多的堆积如山,只要市面价格的三分之二就能买到”
“什么”胡皋猛地站起来,他感到一丝不妙。
“怎么还会有堆积成山的糖霜,若是大家都去疯抢,岂不是我们屯的糖霜全都砸在自己手里了”
胡皋当即动身前往,当他赶到王记铺子时,被现场的情况震撼住了
“应天王记,应天王记”
“王记制糖铺倒闭了。”
“应天最大制糖铺子,王记制糖铺倒闭了”
几个伙计声嘶力竭的哭吼着,王记铺子里值钱的东西全被搬走了,只剩下堆积在那里的糖霜。
“王八蛋王八蛋王单老板,吃喝嫖赌吃喝嫖赌,欠下了三千五百两。带着他的八个姨太太跑了,我们没有没有没有办法,拿着糖霜抵工钱。”
现场不少当托的人,激动道,“太可怜了,给我来上一斤糖霜,我支持你们”
“有困难,我们帮你一把。我来二斤”
“谢谢,谢谢你们都是好心人”几个伙计擦了擦鼻涕,作势就要秤糖霜。
“原本都是高价的糖霜现在统统贱卖”
“王单王八蛋王八蛋王单王八蛋,你不是你不是人,还我血汗钱”
一旁的胡皋喃喃自语道,“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敢跟我玩鱼死网破”
原本呆在胡皋身后的小跟班,赶紧一溜烟儿的跑了。
胡皋愣在原地,仿佛被抽走了魂儿一般。
他此刻觉得自己低估了人的报复心
“糖霜,贱卖糖霜贱卖”
“谁他妈买糖霜啊”
胡府。
胡皋的小跟班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将整件事情和盘托出
“放肆”胡惟庸抄起手里的茶杯,扔了出去,“蠢材,自以为聪明”
“当真是胆大妄为,居然敢私刻本相的印信”胡惟庸猛地站起来,“派人去围住,一定不要让王记铺子的那些糖霜卖出去。”
“老爷,人家开门做生意,哪有不让人买的道理啊”
胡惟庸急的来回踱步,忽然停下道,“你确定那王单已经跑路了”
“小的确定,铺子里除了带不走的糖霜,其他值钱的东西全都搬走了”
胡惟庸深呼一口气,“去钱庄将我存的钱取出来,将所有的糖霜买下”
管家愣了一下,忙道,“老爷,这会不会是他们的圈套”
“他们收了那么多天的红糖,估计现在全应天的红糖都被他们收走了”
“他们要么是资金运转不开撑不住了,要么就是拿出来贱卖让老夫赔个精光”
胡惟庸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道,“只要一下子将这些糖霜全部吞下,到时候价格还是我们说了算”
“可,万一”管家道,“胡皋当时不也是”
“他懂什么,蠢材一个”胡惟庸道,“不是不能放手一搏,而是要选对合适的时机”
“什么时候入场很重要,他太过心急反而被别人算计了”胡惟庸道,“赶紧去办”
很快,胡惟庸就派人前去拿钱买走了所有的糖霜。
晚上,胡皋跪在胡府的正厅前。
“来人,请家法来”胡惟庸道,“给我打的他皮开肉绽,让他好好长一长记性”
一根粗壮的藤条被管家握在手中,重重地抽在了胡皋的身上。
“啊”
胡皋惨叫一声,这一下子着实下了狠手。
“还敢叫”胡惟庸气呼呼道,“叫一声多打一下”
“啊”
“还敢叫,给我继续加加到他不叫为止”
月色如水,张牧之跟王单正喝着小酒。
“这次要委屈你了,不过到时候我会再搞一个洗白的歌谣,让大家传一传就行了”张牧之道。
“张公子,这次能替我出了这口多年被欺压的恶气,不就是骂我王单王杯”
“哈哈哈果然爽快”张牧之端起酒杯道,“来,干”
第二日,一早。
“笃笃笃”
由于王单暂时不能露面于是搬到了张牧之这里暂住几天,伙计们一大早就来敲门了。
“张公子,掌柜的不好了”
“怎么了你别急慢慢说来”
“胡家的人将全部的糖霜买走了”
张牧之忙道,“这不是好事儿,继续收红糖继续弄”
“可整个应天的红糖都被咱们包圆了压根没有了”
张牧之脑袋忽然轰的一下炸开,他想起了那天自己算的那一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