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密麻麻的烦扰压在姜云婵的头顶上,她快崩溃了。
“我就是出去转转!你若实在不放心,不如打条链子把我拴在狗笼里,大家畅快!”
谢砚冷笑一声。
这两个月,他没有试图给过她自由吗?
是她,一直有一颗想飞的心。
略有机会,她就企图从他身边飞走。
谢砚除了看紧她,时时刻刻警醒她,还能怎么办呢?
他坐进了温泉中,抱着姑娘跨坐在自己腿上,将红绳系回腿根。
颤颤铃声重新捆缚住姜云婵。
方才被人发现、耻笑的画面涌入脑海,姜云婵窘迫极了,不停推搡着他。
然两人之间的衣衫薄且濡湿。
她越动,就越能感受到他的轮廓。
姜云婵小腹一紧,欲从谢砚身上下来。
“别动!”谢砚摁住了她的大腿,“你若实在不喜欢这种方式绑着你,那我们换种方式。”
“什么?”姜云婵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
“乖乖配合,跟我生个孩子,彼此安心。”他的手往水深处探去。
姜云婵腿根发软,方才险些被人侵犯的恶心感涌上心头,她推着谢砚的臂膀,“我现在不想!”
“可我想。”
“谢砚!”姜云婵濡湿的杏眼瞪着他。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有无休无止的力气没日没夜发泄在她身上。
可她真的很累,又根本对抗不过他,缓了口气,“我月事快来了。”
“怎么会呢?皎皎的月事刚过了半月。”
谢砚早就把她的日子刻在脑海里了,还曾找大夫算过日子,每月这几日正是易受孕的日子。
从前不可得的,这个月必得达成。
他自不能放过机会,更加勤勉才是。
谢砚的力道势如破竹,而姜云刚才才跟匈奴人挣扎了一番,哪有力气反抗?
她被牢牢钉在水中,温泉水不停地冲击着她的小腹,一波又一波冲击着她的意识。
瘦弱的人儿被谢砚抱在怀里,或是压在岸边,反反复复,无尽磋磨。
时而清醒着悲愤,时而愉悦着沉沦,她的身子早就不由自己掌控。
姜云婵突然觉得李清瑶说得对极了。
她就是一个供谢砚发泄的禁脔。
天生就是被人玩的嬴物!
天生的玩物……………
匈奴人的话在姜云婵脑海里不断冲撞,和身上的男人一起将她撕得粉碎。
姜云婵无望地俯趴在石壁上,望着青石板上交叠的身影。
他那般高大,几乎把她的影子完全吞没。
她如同布偶被他拦腰提着,眼中的泪似断了线的珍珠,颠簸得碎落一地。
“谢砚,你到底把我当什么呢?”
谢砚吻她脖颈的动作忽而一顿。
他把她当什么呢?
他不是一直把她当夫人吗?不是一次次求她嫁他吗?
是她自己不要,她把他的真心摔在地上。
每一次关键时候,她都义无反顾向顾淮舟倾斜,无一例外。
他还能说什么呢?
他乏了,不想再说这些毫无用处的话了,交叠在她身前的手轻拢了拢,“让彼此舒服就行了,问这些作甚?”
刺痛感从心口,蔓延向全身。
果真,他对她纯纯就是发泄欲望罢了!
她缓了口气,“那是不是......将来安和公主叫你快活了,你就可以放了我?”
“怎么会呢?”谢砚下巴上些微胡茬蹭着她的香肩,低磁的声音吹进她的耳朵,“我用过的,永远都是我的,别人想也不要想!”
“谢你不得好死………………”
姜云的话被他冲碎了。
他知道必不是好话,不如不听。
“皎皎与其琢磨这些不可能的事,不如想想怎么尽快给我留个种,好让自己将来在侯府能有一席之地!”
他的频次和话音一样不容置喙。
姜云婵眼神迷离,她觉得自己很可笑。
除夕那夜在宫中,她还犹豫要不要送他去死。
他该死!
就该挫骨扬灰!
姜云婵心里滋生出可怕的念头,心也彻底在他一次次的冲击之后冰封住了。
入夜,谢砚才放过她,抱着她回了寝房。
姜云婵神情已经麻木,仰躺在床榻上,讷讷盯着帐幔,不言不语的。
谢砚晚上并未留宿,听说陪李清瑶去西街逛夜市了。
之后大半个月,谢砚为着尚公主的事,就更忙了。
白日不怎么有空看她,倒是夜夜都不旷下,即便三更才回,也必要与她缠绵一二。
姜云婵没力气抵抗,反正也日日喝着避子药,便由着他去,各自无话。
到了第二日,谢砚又照旧早出,根本见不着人。
姜云婵懒洋洋的,日上三竿才起身。
夏竹和薛三娘进来服侍姜云婵洗漱。
薛三娘望着她圆鼓鼓的小腹,担忧得紧,“姑娘日日如此,身子也越发情了,不会真怀了吧?”
“怎么会?姑娘日日喝着药呢!”夏竹反驳道。
可这肚子空着,也叫人担心。
眼见世子和公主的婚期还有五天就到了。
世子肉眼可见跟公主越走越近,跟姑娘越来越疏远,以后这日子怎么过?
夏竹犹豫再三,还是觉得得给姑娘提个醒:“奴婢听说世子近日早出晚归,都是在陪公主挑选凤冠霞帔。
前儿个侯府的婚帖也下了,聘礼也送去公主府了,浩浩荡荡摆了一条后巷!
外面都议论:世子从前从未对哪家姑娘如此鞍前马后过,想是郎才女貌,一见钟情了呢!”
“是啊!他在外面跟公主你侬我侬,晚上回屋还要糟践我们皎皎!”
薛三娘颇为姜云婵鸣不平,啐了一口:“谢家人还真是一脉相承,一边扮演深情,一边沾花引蝶!陈世美都得管他们叫祖宗......”
“行了!都别说了。”
姜云婵已经不关心谢砚要怎么样了,她近日心里只琢磨着一件事:“三娘,你是不是能联系上顾淮舟或叶家?”
薛三娘表情一滞,点了点头,“其实前些日子,顾大人打发人偷偷问过姑娘好不好。”
叶家和顾淮舟虽然败了,但还不至于一点人脉也没有。
只要谨慎一点,传个信还是可以的。
姜云婵悄悄把一张纸条递给了薛三娘,“你把这个给顾淮舟,务必不要出差池。”
“这是......”
“谢砚养兵的位置。”姜云婵压低声音。
侯府每年都要在偏僻之地花上千两银子,除了养兵还能作甚?
姜云婵查过那些位置,易守难攻,不在官兵视线范围内,是养兵的绝佳之地。
只要她把此事告诉顾淮舟,顾淮舟就能顺藤摸瓜找到了谢砚养兵的铁证,谢砚就难再翻身了。
她不会再对谢砚有一丝一毫的心软。
姜云婵眸色清冷,嘱咐道:“切记徐徐图之,莫要让人发现。
“我知道!”薛三娘在侯府呆了小半年,自然也知道谢砚多难对付,故而格外谨慎。
之后,姜云婵装作若无其事,该吃吃该喝喝,只等顾淮舟那边的消息。
临近侯府大婚前五日。
侯府里红绸交错,所有的门窗皆贴了大红喜字。
闲云院内,满目喜庆。
大婚事宜尘埃落定,谢砚也得空了,常出现在闲云院里,身上还总飘着李清瑶身上的胭脂香。
偏房中,谢砚站在铜镜前试喜服。
金丝云纹滚边的大红喜服,让英姿挺拔的公子身上多了几分雍容富贵。
可他盯着铜镜的眼却沉静如死水,无喜无悲,与喜庆气氛格格不入。
“她这些日子如何?”
世子口中的“她”自然是指姜云婵。
扶苍答道:“世子安心,二奶奶衣食照旧,未见任何异样。”
“该乖顺的时候不乖,不该乖顺了,她倒比谁都静。”谢砚一边整理衣襟,一边极低的声音腹诽着。
扶苍心里知道世子是想姜云婵为大婚的事,闹上一闹。
偏偏那位是个闷性子,这整整一个月,侯府婚事准备得热火朝天,她从未问过一句。
扶苍只得帮姜云婵开脱,“世子突然大张旗鼓要娶公主,二奶奶估摸着心里也拈酸,才不过问的。世子何不去赔个不是,哄哄二奶奶?”
“她又何曾跟我赔过不是?”谢砚心里也憋着火,闷哼了一声。
两位主子相互怄着气都整整一个月了,眼看公主就要嫁入侯府,扶苍完全不知两位要冷战到什么时候。
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今儿个公主派人来说:主屋是家主和主母居所,闲杂人等需得尽快清出去……………”
扶苍越说声音越小。
公主口中的“闲杂人等”自然是姜云婵。
姜云婵没名没分跟着谢砚,按理来说确实只是个通房,没资格住闲云院的主屋。
李清瑶这是还没进门,眼睛和手就已经伸进侯府后宅了......
谢砚指骨微扣,思忖了片刻,“那就按公主的意思办,让二奶奶先搬回问竹轩,你派人守紧些。
“世子真让二奶奶腾位子?”扶苍讶异不已。
然谢砚瞟了窗台一眼,一字一句重复道:“公主马上就是侯府的主母了,按她的话办,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扶苍赶紧埋头应下。
谢砚再无旁话,换了一身青色衣准备出门。
这衣服是安和公主送他的,显然世子又约了公主。
这数月来,两个人几乎日日相见,逛街市、游画舫,出双入对的。
扶苍原以为世子跟公主交往甚密,是为了气姜云婵。
可如今看世子的态度,倒真有几分偏爱公主?
扶苍默默跟在身后,越发看不明白。
走到院子里,一朵枯萎的桃花花苞落下来,刚好滑过谢砚肩头。
谢砚脚步一顿,凝着掉进泥泞里枯黄的花苞,眉心微蹙。
世子从前极爱重院子里的桃树的,每年春天都亲自修剪、养护桃树,哪容得花苞未开就败?
扶苍惶恐上前,“最近闲云院乃是非之地,闲杂人多,可能一时不防,就有不长眼的人掐了花枝,伤了花儿。”
谢砚沉吟片刻,捡起花苞擦干净上面的泥土,放进了袖口,“把侯府的桃树都先移去安生地方,省得被误伤了。”
扶苍有些为难:“侯府里桃花足有三里,都移走了,岂不光秃秃的?”
“那就换成红樱,公主喜欢。”谢砚淡淡甩下一句,踱步出府了。
他的声音并未克制着,轻易传到了对面的寝房里。
坐在窗前的夏竹赶紧合了窗。
可一层窗户纸,又如何能抵御那样薄情的声音?
夏竹透光窗户缝看着小厮们忙着伐木,附近的桃花树一棵棵轰然落下。
她不禁感慨,“人怎么可以这么善变呢?”
侯府里的桃花还是前些年姜云婵生日,世子为博红颜一笑特意种的。
桃开三里,这般赤诚的心意,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因为他只是占有欲作祟而已,得到了,玩够了,自然就不稀奇了。
姜云婵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坐在书桌前一心翻看北盛地图。
听薛三娘说,顾淮舟收到姜云婵的口信后,就离京了。
想来他是按照姜云婵所说的位置现场勘探私兵,寻找证据去了。
如果一切顺利,这几日就会回来。
京都也许要变天了……………
姜云婵心事重重往门外看了一眼。
此时,门猛然被人踹开。
灰尘仆仆中,一满脸横肉的婆子叉腰站在门口。
逆着光,将屋里的光线挡住了大半。
婆子鄙夷地扫视了一遍屋子,斥道:“手脚都麻利点!给我把这屋里的脏东西都丢了烧了!我们公主马上就要搬进主屋,主子可沾不得这些浪蹄子的贱气儿!”
话音落,身后一群婆子小厮冲进屋,翻箱倒柜,把姜云婵的衣服首饰胭脂,连同榻上的被褥枕头,一件件往门外丢。
姑娘家干干净净的物件儿全被丢进泥巴地里,狼藉一片。
“你们做什么?”夏竹赶紧拦了上去。
婆子不由分说一脚踹在夏竹心口,“你别急!下贱东西婆婆我一个个清理!”
“来人!把这两个不知分寸的下人也丢出去!”婆子指着夏竹和姜云婵。
随即,四个小厮进屋,架住了姜云婵主仆两人的胳膊。
主仆二人挣扎无用,被人顺着地拖出寝房,推进了一堆泥泞不堪的物品里面。
姜云婵踉跄倒地,粉色襦裙浸透了黄泥巴水,浊泥顺着鬓发滴滴落下。
随即,几件贴身小衣也被丢出房间,堪堪搭在姜云婵脑袋上。
周围响起哄堂大笑。
姜云婵这才看到,闲云院里围满了看热闹的人,对着姜云婵和夏竹指指点点。
她羞耻得红了脸,赶紧将自己的贴身衣物藏进衣袖里,紧紧藏着,避开戏谑的目光。
“装可怜给谁看呢?”婆子掐着腰走出来,睥睨着姜云婵湿漉漉的脸蛋儿。
“世子已经开了口:侯府后院由公主掌管!从今往后可没人再吃你这狐媚子招数!带着你们的脏东西赶紧滚!”
李清瑶虽然还没嫁过来,但她的心腹早就占据了半个闲云院。
只要支走扶苍的人,他们可以在闲云院为所欲为,没人会管姜云婵的死活。
姜云婵没道理与他们硬碰硬,给夏竹使了个眼色,“走吧,回问竹轩!”
“问竹轩?”婆子不屑冷嗤,“问竹轩是你这种卖肉的淫物住的地方?世子的意思,下人就该住在西下房!”
西下房在侯府西角的阴湿之地,逼仄又肮脏。
那处住的多是一些四五十岁在侯府混吃等死的老杂役或老马夫。
但凡在主子面前稍微得脸的人,都不可能住在那种地方。
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又岂住得了那种腌?地?
“世子呢?既是世子的命令,为何不见扶苍来传话?”夏竹刻意扬起音调,眼珠子环望四周。
婆子肥厚的身体挡住了夏竹的视线,往她脸上啐了一口唾沫。
“世子陪我们公主出去瞿昙寺赏樱了!哪有心思管你们这些贱骨头!”
“给我把这两个下人直接丢进西下房!别吵吵嚷嚷,没个规矩!”婆子给左右两个小厮使了个眼色。
小厮们立刻架着姜云婵主仆二人拖去西下房,丢进了冷院里。
此时夜已深,月黑风高。
破旧的西下房院落里,野草过膝,腐朽的门窗被风一吹,吱呀呀响个不停。
人迹罕至,寂冷无边。
夏竹忙扶起草堆里的姜云婵,帮她清理衣摆上的泥巴,一边委屈不已。
“姑娘觉得这真是世子的命令吗?明明除夕之前,世子对姑娘还百般体贴,怎么说就淡了?"
“即便不是谢砚亲口下的命令,也是他纵容李清瑶,李清瑶才敢如此张狂行事。”
这侯府已经没有姜云婵的容身之地了。
姜云婵扶起夏竹,“不说这些了,还是先去柴房安置一夜吧。”
西下房牛鬼蛇神出没,实在不宜久留。
姜云婵拉着夏竹,刚一抬脚,草丛里忽地传来口哨声。
“哟,这不是表姑娘么?听闻你攀上世子的高枝了,今日回来莫不是想念哥儿几个了?”
在墙角撒尿的马夫一边提着裤子,一边迈着八字步走来。
随即,几个蹲在墙角的老赖麻子也纷纷哄笑出声。
“真当世子爷会让你个来路不明的野丫头做正房?无非就是玩玩而已!”
“当初你但凡从了老子,乖乖给老子做媳妇,伺候老子,也不至于落得个无名无分万人骑的下场!”
酒气熏天的男人们舔着嘴角,围了过来。
这些懒汉们从前就没少觊觎姜云婵,那时她还未及笄,就险些在他们手上失了清白。
后来世子学家,这些人才收了妄念。
可近日,关于姜云婵被弃的风言风语传得沸沸扬扬,他们自然也听说了,也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一只粗犷的大学急不可耐抓住了姜云婵的衣衫。
嘶啦??
丝绸布料撕裂的声音响彻夜空。
姜云婵的短袄衣领被撕开一道口子,露出莹白如雪的香肩。
懒汉们立刻双目放光,如同狼见了荤腥一般聚拢,将姜云婵逼到了墙角。
男人们身上的汗臭味和酒臭味混杂,钻进姜云婵鼻息,让人作呕,呼吸不畅。
随即,十双手齐齐朝她伸过来,往她的胸口、肩头、小腹去………………
被匈奴人羞辱的恐惧感再度袭来,姜云婵瞳孔放大,从懒汉们工钻了出来,捂着凌乱的衣衫往院门处去。
然十个懒汉如苍蝇一样密密麻麻追了过来,大脚踹上姜云婵的后背。
姜云婵一头栽在栅栏上,眼冒金星。
“瞧这小娘们软得一点力气也没有!哥哥来喂喂你如何?”马夫着站在她面前,从裤兜里掏弄。
数十道影子纵横交错将姜云婵笼罩其中,犹如恶鬼横行。
在劫难逃的恐惧感包围着姜云婵。
姜云婵连连后退,脊背贴在了满是毛刺的栅栏上。
马夫猛力捏住姜云婵的下巴,逼她仰头,张开檀口……………
就在马夫快将东西掏出口时,一只细嫩的手摁住了马夫的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