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知聆舒舒服服睡了个觉。
梦里的她晒着温暖日光浴,周身暖洋洋的,乖巧的小徒弟上前为她端了份炸鸡全家桶!
“师尊,该吃饭了。”
老天爷啊,这才是人该过的日子,修什么炼,赚什么功德值,她都是中州第一了!
不想修炼不想修炼不想修炼,想躺想躺好想躺啊!
虞知聆大手一挥:“墨烛,喂到师尊嘴里!”
她就喜欢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咸鱼躺生活,没有理想全是享受!
乖巧的小徒弟坐在她身边,将她心心念念的炸鸡喂了过来。
虞知聆嘎嘣咬下一口。
嘴里的炸鸡忽然动了一下,她听到炸鸡倒抽了口凉气。
“师尊?”
师什么师,尊什么尊,她虞知聆怎么会是一个炸鸡的师尊,区区一个炸鸡也想要当她的弟子!
虞知聆两只手用上,扒着嘴里的炸鸡又狠狠咬下一口,炸鸡这次终于安生了,他不说话了!
炸鸡在发抖。
炸鸡......不,墨烛觉得自己还没睡醒。
他念了无数遍心经,闭着眼睛不敢乱看,双手抬起却又不知道该落在哪里,强行冷静下来的心神在身上的人一口一口的啃咬下碎成一片渣渣。
她咬住了他的锁骨,墨烛别过头低喘,按住她的肩膀抖着声音:“师......师尊,别.......别咬了。”
再咬他要受不住了。
虞知聆嘟嘟囔囔:“不让我咬你还想让谁咬,你是我的!”
是她的炸鸡!
炸鸡沉默。
这难道是......使用风霜的后果?
虞知聆趴在他身上,照着炸鸡的耳根咬了一口,嘟囔问他:“说,你是谁的!”
炸鸡:“......”
“还不说?”
猝不及防又被咬了一口的墨烛连忙开口:“是您的,是师尊的。”
“师尊是谁!”
“师尊是......虞知聆。”
“那别人可以吃你吗!”
怎么又说到吃不吃了?
“说!”
墨烛赶忙开口哄她:“别人不可以,只让师尊吃。”
虞知聆美滋滋舔了舔炸鸡的皮,将牙印舔平,小口小口咬他。
奇怪,这炸鸡怎么死活啃不动?
她恼了,又加了些力道他,在他的脖颈和锁骨上留下一个个小牙印。
墨烛半边身子都麻了,无法抑制自己低沉的喘息,别过头瞧见她那张脸,她半阖着眼目光朦胧,俨然没睡醒的模样,他这时候不推开她就是在趁人之危。
他只要轻轻一推,就可以将自己挣脱出来。
他只要推一推她…………
几息功夫后,他放下了握在她肩膀上的手,墨烛别过头,修长的脖颈尽数展露在她面前,任由她像只小猫一样轻咬他。
他无法抑制自己的情动,听到自己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在虞知聆小口小口的啃咬之下,他清楚感受到自己对她的情动。
一个徒弟,对自己的师尊起了这种邪念。
他真是疯了。
虞知聆也在一而再再而三的啃咬下成功将自己惹恼了,可恶,她除了会弄炸鸡一身口水还会做什么,这炸鸡的骨头怎么这么硬!
恼怒的师尊趴在炸鸡身上,只能看不能吃的委屈涌上心头,她困得想死,但又饿得不行,呜呜咽咽哭起来。
墨烛:“…………”
墨烛回过神来,微微仰头看了眼趴在自己身上的人,她的侧脸枕在他的胸膛处,明明闭着眼睛,但眼泪却沿着鼻梁滑下。
“师尊.......您哭什么?”
被咬的不是他吗,她将他的锁骨都咬破了。
虞知聆瘪瘪嘴,声音很低很低。
墨烛凑近了些。
“我......我不喜欢吃炸鸡了......我喜欢吃小叉骨,只有脆骨的那种......甘梅加辣……………”
墨烛:"?"
“我......我好饿啊……”
墨烛:“
原来是饿了。
他重新躺了回去,一手搭在自己的眼皮上,深深呼吸,平复自己身体上的躁动。
一手搭在她的脊背上,轻轻拍着她,柔声哄她:“师尊,我去拿些吃食好吗?”
虞知聆没回话,趴在他身上睡着了。
墨烛躺了许久,锁骨被她咬破了皮,他可以感受到细微的疼痛,但比起疼痛,更让他难以平静的是剧烈跳动的心脏,身体上的躁动。
他对这种反应太过陌生,十七岁的少年一直在外除邪,他性子冷淡,便是同与自己一同除邪的道友也不过多说话,也从未有过身体上的冲动。
她咬他………………他很舒服,也很喜欢。
更甚至………………
想咬回来。
他缓了很久很久,到最后用上灵力才让自己冷静下来,想到她还饿着肚子,小心翼翼想要推开她去准备膳食,刚动了动,虞知聆皱起了眉头。
墨烛连忙放下手,等她的眉头舒展开,又小心推了推她。
她又皱了眉,脸颊在他的胸膛处蹭了蹭,低声骂道:“别……………别动了…………….我身上好疼……………”
墨烛吓得不敢动弹。
她身上经脉碎了许多,方才他也睡着了,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爬到他身上的,清醒过来的时候便是被她咬醒的,但她方才动作那般大,重伤的经脉此刻应当后知后觉疼起来。
墨烛犹豫了瞬,一手按在她的后腰,将灵力蕴热涌进她的经脉,按着宁蘅芜教他的方式,小心替她疗愈经脉。
她果然不皱眉了,蹭了蹭他的胸膛,瘪瘪嘴乖巧睡过去,呼吸很轻也很规律。
墨烛平躺在榻,虞知聆整个人趴在他身上,身上的锦被早就被她踢到床尾。
他担心她着凉,用灵力将锦被捞过来盖在她身上。
忙完一切后,屋内很安静,外面的雨还没停,屋内的两扇轩窗半开,并未关严,雨声便顺着半开的轩窗传进来,耳边都是滴滴答答的水声。
墨烛还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险些跳出他的胸膛。
他安安静静,微微侧头看她,虞知聆的皮肤很白,晶莹剔透,被他的体温暖热了些,侧脸微微红润,嘴唇上有隐约的血迹,是方才咬他的时候留下的。
墨烛小心伸出手,指腹按在她的唇上,小心轻柔擦去她唇上的血。
她却在这时候张开了嘴,将他的指腹叼住,狠狠咬了一口,又用小牙磨了磨,蹭了他一手口水才终于吐出来,还不忘嘟囔骂道:
“可恶的炸鸡,不让姑奶奶吃就别在姑奶奶面前晃,否则姑奶奶把你回锅重炸一遍!”
*EXS: "......"
炸鸡吓得收回了手,瞳仁微微骤缩,刚平复的心跳再一次乱了。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喉结滚动,目光在她的脸上游巡,渐渐地,却又鬼使神差落在了她的唇上。
柔软的,温暖的,笑起来很好看,咬人的时候也是真疼。
他.....他有点想……………
意识到自己想干什么的时候,墨烛忽然别过头闭上眼。
不行,不可以,他这是在越线,她会生气的。
墨烛深呼吸,浑身燥热,想要起身去水房冲个澡,身上却又趴了个祖宗,他不敢推开她,害怕自己轻微的动作就能让她的经脉疼痛,只能强自忍着。
许久许久,久到外面的天彻底暗了下来。
已经过去了三四个时辰,他后来也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虞知聆趴在他身上睡得很爽,他身上暖和,像是枕了个电热毯一般,她痛痛快快睡了个饱。
醒来后,浑身舒畅,身体里还有源源不断的灵力涌过来,替她温养破碎的经脉。
如果她枕的不是个人的话,虞知聆很乐意再睡几个时辰。
某人僵着脖子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修长的脖颈,分明凸起的喉结,以及轮廓锐利清晰的下颌线。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
那一个个渗血的牙印是怎么回事啊!!!
虞知聆一巴掌拍在了熟睡的人身上。
“可恶,谁趁我不在咬你了!好歹毒啊,是不是钟离家,他们派人咬你了!”
忽然被打醒的墨烛…………………
墨烛捏了捏眉心,有些不懂他这师尊的脑回路为何总是这般清奇。
虞知聆还趴在他身上,伸手去摸他锁骨处的一个牙印,气得磨了磨牙:“谁咬你了啊啊啊!君子动手不动口,他不讲武德!”
墨烛连忙握住她的手,生怕她再一个巴掌将她自己的经脉震碎。
“师尊,钟离家没对弟子怎么样。”
虞知聆气冲冲抬起头:“那你脖子和锁骨的牙印怎么回事,你??”
她的话戛然而止,乌黑的瞳仁骤缩。
墨烛滚了滚喉结,忽然有些紧张,她是不是想起来了,那她会怎么做?
会不会..……………重新思考一下他们之间的关系?
可下一秒,便看到他那好师尊捂住了嘴,一脸惊诧:“你谈恋爱了?!”
墨烛:“......?”
虞知聆看他这个样子更加确定了。
“你......你什么时候勾搭上的小女修,钟离还是钟离浔撮合的,不对啊,我们来钟离家才七天啊,别说女修了,连人都没见几个,你这几天一直和我在一起……………”
她还知道他一直和她在一起啊!
墨烛想开口解释:“师尊,我没有??”
虞知聆打断他:“不不不,难道是白天照顾我,晚上去照顾你的小女朋友?”
虞知聆一脸震惊,他不睡觉的吗!
墨烛扭头气笑了。
虞知聆的大脑乱成一团,在“算了孩子大了有自己的节奏你别管了”和“不行啊他还小呢才十七啊这是早恋”中反复挣扎,丝毫没发现自己还趴在他身上。
墨烛闭上眼,努力压住自己心里那点酸酸涩涩的感觉。
她宁愿相信他是和别的女修有关系,也不愿意往她自己身上想想,她永远都是站在长辈的角度看待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好像她永远都拿他当个孩子。
墨烛睁开眼,面无表情,将手腕递给虞知聆。
“师尊,咬。”
虞知聆脑子很乱,反复思考孩子早恋了,她作为家长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没反应过来他的话,下意识张口衔住咬了一口。
虞知聆:“…………”
虞知聆急忙松开嘴:“你干什么啊!”
墨烛将手腕抬起来,她有两颗有些尖利的小牙,在他的手腕上留下的牙印清楚。
虞知聆:“不对,这怎么有点眼熟?"
她举起墨烛的手腕按在他的脖颈处,目光左右巡视对比。
一刻钟后。
虞知聆:“感觉脖子缺点什么。
墨烛:"?"
虞知聆:“你去给我找根绳子,对,就那根房梁,把师尊吊上去。”
墨烛又气笑了。
虞知聆觉得人固有一死,或者重于泰山或者轻于鸿毛,她怎么死都无所谓,但
不能是社死!!!
她昨天啃的不是炸鸡吗?不是炸鸡吗?不是炸鸡吗?
为什么变成了她乖巧听话,脑子有病的小徒弟啊!
虞知聆吭哧吭哧龇牙咧嘴就要爬下来,刚动了动身子,腰身被小徒弟按住,她慌乱抬头看过去,墨烛晦涩的眼睛看着她。
“师尊,你经脉还伤着,不能乱动。”
虞知聆:“……...你真贴心。”
墨烛微微坐起身,将她平放在榻上,他坐在她的身侧,高大的身形将她完全笼罩在他的阴影中。
安静看着她,一言不发,眸色晦暗深沉,目光像蛇盯上了猎物一般,给她一种窒息的压迫感。
他
他......他是不是生气了?
换她被人这么又压又啃,醒来还被人这么编排也得生气,更别说眼前是恨不得将她拆成一百零八块的小主角,作为原著粉,她对于墨烛有多恨这个反派师尊有着清楚的认知。
墨烛看了她许久,喉结滚了滚,薄唇微启,终于开口:“师尊,你??”
“小嘴巴。”虞知聆抬起手捂住他的嘴,认真道:“不说话。”
不要刀她啊!
师兄师姐救命哇!
R:
"......"
墨烛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拿下来,在她惊恐的目光下开口:“师尊,你咬了我二十几口。”
他将衣领微微扯了扯,修长的脖颈,分明清晰的锁骨,她留下的所有牙印清楚展露在她面前。
虞知聆还有心思感慨,她的牙真好,瞧这整齐的牙印。
但对上小主角黑沉沉的目光后,那些感慨荡然无存,她开始在心里掂量自己死了后,燕山青他们会不会劈了墨烛为她报仇?
好,那她也算有人偿命了,没死!
虞知聆闭上眼,咬紧牙关,等着他咬破她的喉管。
可等了许久,却只等来了小弟子低声又带了期待的询问。
“我,我没有跟别的女子亲近过,师尊.......你要怎么办?"
虞知聆:“???"
虞知聆:“!!!"
虞知聆睁开眼:“你还要我对你负责?!”
这渣男语录一出,墨烛脸上牵出的笑瞬间垮下去,漆黑的瞳仁逐渐沾染上暗金色,声音似在威胁:“什么?"
她为什么不打算?
她看不上他吗?
他明明很干净,长得也不错,他有很多次都看到她盯着他的脸发呆,她也夸过他长得好看,是她见过除了她自己以外,最好看的人了。
还是因为他是妖,配不上她?
可腾蛇不是寻常妖族,他们带了一半神兽血脉,浑身上下都是宝,他的一块鳞片都能价值一座城,他的逆鳞更是可以帮她抵挡渡劫修士的杀招。
他的心头血喂她喝下一口,她可以少修行十年。
更甚至,与她双修一年,他们彼此的修为都能跨过一个大阶层。
Ab......
他在想什么?
墨烛忽然瞪大了眼,喉口梗塞到难以呼吸。
负责?双修?
这是他一个弟子应该对师尊起的念头吗?
不过就是被她咬了几口,他竟然想到这里了?
虞知聆的震惊不比他少,她仔细想自己昨晚应该只是咬了他几口,没扒他的衣服做些旁的事情吧,以她现在重伤的身体,她便是有那个心也没那个力啊!
就咬了几口,就得到负责的程度了?
双目相对,尽是沉默。
安静到他们可以听清彼此的呼吸,以及外面逐渐减小的雨势。
墨烛的大脑好像被撞击了一般,从未与女子相处过的少年郎无法分辨这种陌生的情绪,他想要照顾她,喜欢照顾她,也想一直照顾她,究竟是对师尊的尊敬与仰慕,还是男子对女子的喜欢?
他茫然看着她,看她同样的茫然。
他听到她试探性开口:“墨烛,你......你太年轻了,师尊师尊是得对你进行一些性教育了,我们抽个时间,我让钟离教教你吧,其实我们没做那些事情,我意识不清醒,冒犯了你是我不对,但......”
但没到负责的地步吧?
孩子可能太保守了?
虞知聆看他神情不对劲,咬着牙接着道:“你要谈对象师尊没意见哈,如果你跟一个女孩子有这种亲密行为,师尊会让你去负责的,但是......但是我们是师徒,我昨天是意识不清醒,我们之间的关系不是男女关系,不用说负责不负责的??”
“别说了。”
墨烛忽然打断她的话,他站起身,长身玉立,宽肩窄腰,若是平时虞知聆一定会美滋滋欣赏一番。
他抖着手,穿上掉落在榻边的外衫。
虞知聆没办法动弹,可以感受到他似乎在生气,小崽子气到肩膀在抖,她第一次这般直观感受到他对于她的生气。
这股怒意之下,却又夹杂了很多情绪,她无法分辨出来,心下忽然有些惶恐。
“那个,小崽子你??”
墨烛扣上腰封,忽然扭头打断她:“师尊。”
虞知聆:“我………………我在啊……………”
墨烛薄唇紧抿,呼吸不稳,眸底一点点红润。
“不要再叫我小崽子。”
他在她的眼里,就不能是个男人吗?
十七岁,不知道在她的眼里是什么年纪,但他在中州历练的时候,许多这个年纪的寻常百姓是定了婚约的,更甚至早已成亲生子。
就算是修士,十七岁订婚的也大有人在。
她为何就非得拿他当个孩子?
墨烛转身离开屋内,再多待一会儿或许便收不住情绪了。
屋门被他关上,虞知聆愣愣的,还是第一次被他丢下,若不是身旁的锦褥还热着,他的气息也尚未散去,她险些以为是自己做了一场梦。
自打小徒弟脑子有病之后,就从来没有对她生过气,不管她怎么折腾他,他似乎都脾气很好的样子,随她使唤,刚刚那是为什么生气?
虞知聆嘟囔道:“不喊小崽子就不喊嘛,为什么要生气?”
就因为她喊了小崽子?
十七岁的男孩子真难搞,男人心海底针,师尊她真是一点也搞不懂。
虞知聆躺了好一会儿。
约莫有两刻钟,实在有些渴了,试探性挪了挪身子,刚一动便感受到钻心的疼。
可恶,墨团子走了,留下一个半身不遂的她,喝口水都没办法独立完成!
虞知聆仰头平躺,生无可恋:“师兄,师姐,来个人哇,我好渴。”
话音落下,房门被人推开。
她艰难仰起头看过去,少年一身黑衣几乎隐入夜色,左手端了个托盘,迈步走了进来。
他并未看她,而是将托盘上的碗筷一件件摆到桌上,鸡汤的香气充斥了整间屋子。
虞知聆秒变星星眼:“乖患,是鸡汤吗?”
少年没回头,闷闷应了声:“嗯。”
听着还像是在生气的模样,虞知聆心下感慨,谁说女孩子生气不好哄,男孩子生起气来同样如此!
墨烛将膳食准备好,回身来到榻边,俯身抱起她。
她这次经脉比上次伤得还严重,几乎到了只能躺着的地步,墨烛尽最大可能放轻力道,将她抱在怀里,但还是牵扯到了她的经脉,看到她微微蹙了蹙眉,却并未喊疼。
他只能放得再轻一些。
墨烛来到桌边,这次并未让她坐在椅子上,她下半身的经脉也伤了不少,此刻也坐不下去。
他便坐下,将她放在怀里坐着,一条胳膊环过她的脊背撑住她,让她可以不用一点力气,也牵扯不到经脉。
虞知聆有些尴尬,但知道凭她自己是坐不直的,也没过多推辞,看到小徒弟面无表情的脸,生怕自己越说越错,只能闭上嘴当个哑巴。
墨烛盛好汤,淡声道:“二师伯说您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钟离家也没人知道炸鸡是什么,我便让他们做了鸡汤,炒的菜里没有放辣椒,师尊如今吃不了辣。”
虞知聆讷讷点头:“也......也行,没事的,我不挑食的。”
他夹什么她吃什么,一
点也不挑食。
或许是不久前刚闹了小矛盾,她今天吃饭也沉默了许多,不说话,目光偶尔瞥到他脖颈上的牙印之时,还会尴尬挪开眼,就差没在脸上写上“心虚”两字。
最后等汤不那么烫的时候,他又喂她喝了两碗汤,虞知聆这才别过头摇摇脑袋:“不饿了,吃饱了。”
“嗯。
他闷闷应下,将她的碗放下,端起自己的碗一口气喝完,把她剩下的一些菜吃完。
虞知聆缩在他的怀里,心下感慨,小崽......墨团子也是个好宝宝,起码也不浪费粮食。
等他吃完饭,并未先收拾碗筷,而是将她抱起去水房。
“夜深了,师尊该盥洗就寝了。”
虞
知聆讷讷点点头。
可到了水房后,她又开始沉默。
以前她伤得没那么严重,只是不能走路,但是可以靠自己的力量坐着,也可以抬起手臂,可如今的她全身经脉碎了三分之二还多,别说坐着,抬个手都能牵扯不少经脉。
虞知聆低声道:“我用个清洁术吧,没事的。”
这
个世界的修士都是用个清洁术便能好,修士入道后本就不会有污垢,但虞知聆作为一个现代人,睡前和睡醒的洗漱是习惯了的。
墨烛没有应声,将汤泉里的水放好后,将木椅中铺上几层的软绵,确保她不会咯到。
虞知聆抬眸,发现他的眼睛如今是一片深灰,目无焦点。
他道:“弟子封了自己的五感,我来帮您脱衣。
"......"
虞知聆惊恐:“不行!”
说完才想起来,他封了自己的五感,如今是听不到她说话的。
虞知聆急忙用灵力传音:“不用,我用个清洁术就行!”
墨烛淡声道:“您不用委屈自己,即使是受伤,也可以过您习惯的日子。
他跟她待了这么久,知道她有一些或许在旁人看起来很麻烦且没必要的习惯,不管过去她怎么折腾他,他也没生气过,更没觉得她麻烦过。
虞知聆坚守最后一点底线:“我说了不用,我......我可以自己换衣!”
她的态度太过坚定,墨烛抿了抿唇,问道:“为何?我已经封了自己的五感,作为弟子,我伺候您是应该的。”
虞知聆恼怒:“说……....说不用就是不用!”
男女有别,这小崽子不知道吗!
墨烛沉默了会儿,这才闷声道:“嗯,好。”
他转过身,轻声道:“师尊,您脱衣吧,弟子在这里守着您,我听不见也看不见的。”
虞知聆小心翼翼确认他确实是封了五感的,男主应该也不会做这种占人便宜的事情。
她今日淋了雨,本来就觉得不舒服,现在非常想泡个澡,于是忍着疼缓慢抬起胳膊,慢悠悠脱去身上的衣服,用了一点灵力托住自己,终于舒舒服服泡进了汤泉里。
虞知聆:“爽啊!”
她看了眼对面坐着的人,他背对着她坐的板正。
反正他也听不到,虞知聆乐呵呵哼起小曲,享受独属于自己的泡澡时间,还玩心大起拍了拍水,水花溅起落在岸上,有几滴溅在了少年的马尾和黑衣上。
让你跟师尊撒脾气!
虞知聆往他的身上又拍了几下水花,不一会儿,他的黑衣便涸湿一大片。
他封了五感也感受不到,不知道自己的师尊现在跟个幼稚的小朋友一样在打水漂。
舒舒服服泡了个澡,虞知聆终于肯出来了。
她用灵力传音给墨烛:“我洗好了,帮我把乾坤袋拿过来吧。”
墨烛这才动了动,解下腰间的乾坤袋,头也没回递过去。
虞知聆小心抬起手解开,拿出自己需要的衣服,又龇牙咧嘴爬上岸,面目狰狞为自己换上新的衣服。
疼疼疼,疼死她了,洗个澡跟上了刑一样!
她终于穿好,擦了擦眼角疼出来的泪花,泪汪汪看向对面还老实坐着的少年郎。
虞知聆:“…………”
她恨,为什么她没有个可可爱爱的女徒弟!
墨烛估摸她穿好后,解开五感限制,回身看过来,便看到他那小师尊毫无形象趴在汤泉旁的榻上,面对面看着他。
墨烛站起身走过去,正要俯身抱起她,便听到她呜咽说了句:
“墨烛,我想收个女徒弟了。
周围气压忽然降低,虞知聆冷得一个哆嗦,梗着脖子抬头,对上自家徒弟黑沉沉的眼。
虞知聆:“???”
旧气未消新气又来?
墨烛咬牙切齿:“师尊想再收个徒弟?”
虞知聆:“…………”
啊对,要二胎得跟头胎商量一下,毕竟他都这么大了,有自己的决断能力了。
虞知聆颇有求生欲:“不......不收了,就你一个就行......”
墨烛将她抱起,一路一言不发,将人抱回了寝殿内后,替她盖上被子,他转身便要离开。
虞知聆终于忍不住了,小声开口:“墨烛。”
墨烛站住却并未回头。
虞知聆犹豫了会儿,声问他:“你......你今天为什么生气呀?”
墨烛忽然便觉得无力,他自己也说不上自己为何生气,就仅仅只是因为她拿他当个孩子吗?
不仅是这样,似乎,还有别的。
他转过身,看到她懵懂的眼神,问出自己一直想问的话。
“师尊,对于您来说,我是什么?"
虞知聆歪歪脑袋,他问的这个问题还真是奇怪,他是她的徒弟呀,还能是什么?
可墨烛却又问了一遍:“师尊,说话。”
他似乎铁了心要她给一个答案。
难不成真是因为她方才说要收徒把他吓到了?
虞知聆无奈叹气,努力给他安全感:“你是我弟子啊,我说收徒是假话,我就你一个弟子就可以啦,不会再收第二个,一个孩子就够我累的了,再来一个受不住。”
墨烛忽然闭眼,清楚听到自己的一颗心碎成了渣。
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意,忽然上前一步,单膝跪在榻边,俯身凑近她,拉起她的手凑近到自己的脸。
“师尊,您觉得我是什么?”
他问她,却不等她的回答,又拉着她的手一路往下,越过薄唇和清晰的下颌线。
“我是个小崽子吗,您总这么喊我,在您眼里我是个孩子吗?”
虞知聆完全慌了:“你,你......”
他在这时候,拉着她的手触碰到了他的脖颈,指腹下,是分明滚动的喉结,喉结上还有她睡着时候留下的牙印。
他凑得很近,几乎与她鼻尖相抵,他们的呼吸交缠在一起,彼此的气息
墨烛薄唇微启,漆黑的眼紧紧盯着她:“我对于师尊来说,就只是个孩子吗?”
虞知聆慌乱到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却又被他死死握着,他一改往日的温柔,今日像是气到失去了理智,强势逼迫她重新承认他的身份。
“墨烛,我......我......”
指腹下的喉结分明凸起,他这个人身量很高,俯身下来时候,她完全看不到他身后的东西,目光所及全是他。
一个十七岁的少年,身量与成年的燕山青和钟离泱一般高,将近一米九的身高是足以带给她压迫感的,他滚烫的气息,衣衫下蓬勃的肌肉,旺盛的生命力,年轻健康的身体,以及…………………
眼里的深邃欲念。
虞知聆忽然意识到,她不在现代世界,在这个修真世界,寻常百姓十七可以成婚,即便是寿命长久的修士,从小订婚的也不少,燕山青的徒弟便有一个十六订婚的。
在这个世界,他已经不是个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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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