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在身后被关上, 她的围巾 也同时滑落下来,霍锦西伸手接住,一摸就知道这是自己的围巾 。
知道她即便跟她师兄吃饭也戴着他的东西时,霍锦西心里总算不那么憋屈了。
他抬起她的脸,唇压了下去。
孟南枝侧了下脸,闻到自己身上的烟火味,而他身上呢,依旧是清淡冷杉的香氛,再怎么动情也进行不下去了。
她推了推他,“我想洗个澡。”
霍锦西停住动作,转而开了公寓里的灯,明亮灯光照射下,两人无所遁形,各自的衣服都有些凌乱了。
他抬手,将她垂在面颊的头发一丝一丝往她耳后捋去,嗓音浓沉:“一起。”
“不要。”孟南枝一口拒绝,见他眸色不对,又加上了一句,“水里不舒服。”
霍锦西气笑,拇指卡着她下颌骨将她的脸抬起来,“你还好意思说不舒服?到底是谁最受罪?”
孟南枝视线偏移,就是不看他,“那你还不是舒服。”
“爽的、舒服的你都享受了,结果丢下我不管我死活,还说我舒服?"
他凑近她耳边,低沉的声音有股咬牙切齿在里面,“孟南枝,你讲讲理。”
孟南枝缩了下肩膀,无话可讲。
霍锦西直起身体,拉着她往主卧走去,“确实不能在浴室里,不然受罪的还是我。”
“......”孟南枝跟着走了两步,到上次自己住的那间屋子外面就停住脚步了,“我在这里面洗吧。”
“坏了。”他头也不回,推开卧室门。
智能家居系统开始启动,灯光、空调,亮的亮,开的开。
孟南枝被他一把拉了进来,没站稳扑了过去,她刚想脚底一动站稳,他就转过了身,她便没动作了,直直朝着他怀里扑去。
霍锦西接住她,又将她放开,慢条斯理地脱下西服外套,随手丢在沙发上,一副冷高洁的模样。
“不是说要洗澡,投怀送抱做什么?”
孟南枝瞪了他一眼,转身。
门在身后被关上,轻轻一声“咔”,他上了小锁。
她身体莫名一颤,转回头:“干嘛上锁?”
霍锦西挑眉,意味深长:“那不然大敞四开?”
孟南枝:“......”
他今晚过分地不对劲,总有一股子阴阳怪气在里面。
孟南枝正打算不理他,他兜里的手机也正好响了起来,霍锦西捞出来,本不打算接的,但见是沈哲的,他这才接了起来。
孟南枝绕过他,他却一把拉住她,长眸眯了眯。
她只好指了指他的换衣间。
霍锦西这才放开了她,目送她进了换衣间,这才走到露台,单手撑着栏杆,安静地听电话那头的汇报。
是港城西大湾项目出了问题,港城的新年气氛不重,也正是明白内地人对新年的看重,因此就在这两天,项目频繁出现一系列波折,沈哲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给霍锦西打电话了,也属实是被逼无奈了。
谁能想,当初升职加薪的时候他有多高兴,大年三十晚还在办公室加班的他就有多想流泪。
孟南枝进了他的换衣间,宽敞程度不亚于一间卧室了,各个大牌的衣柜看得她眼花缭乱。
就近打开一个衣柜,本想拿一套他的睡衣或是睡袍换换的,结果眼一转就看见了那一排高定白衬衣。
虽说都是白衬衣,但版型,面料却各有不同。
指尖在衬衣上滑过,最终挑了一件面料舒适的衬衣出来,在自己身上比了比,衣摆刚好到大腿,就没有再挑裤子了,反正也是百分百不合适。
她抱着衬衣出来,见他背对着她在露台上打电话,便没有去打招呼,径直去了浴室。
霍锦西似有所感,转头看了眼,只见到浴室门被关上,他收回视线,就沈哲汇报的几个问题中提出几个直击要害的关键,而后让他在一小时内整理出来一个对应的方案发到他邮箱里。
沈哲应了声,灌了口浓稠的咖啡,埋头赶方案。
挂了电话,霍锦西看了眼浴室,转而拿上睡袍去了那间他说坏了的房间里快速洗了个澡。
女生洗澡本来就比男人要慢,更别说在孟南枝故意磨蹭的情况下,她也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都答应跟他走了,更不会临阵脱逃。
洗完出来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之后了。
卧室里明亮灯光早已经转为昏黄温暖的床头灯,男人一袭藏青色睡袍,正靠在床头看着手里的平板,耳朵里塞着一只白色无线耳机,似乎是正在开线上会议。
听到声响,他抬眸看过去,随即呼吸一顿,眸色晦暗不明地盯着她。
他明明有让酒店管家买了女士睡衣放在衣柜里了。
可她穿的是什么………………
是他的白衬衣。
她到底知不知道她这样穿意味着什么?
暧昧不明的气氛逐渐升高,连带着视线的温度。
“南枝,过来。”他倏地出声。
孟南枝擦头发的动作一顿,哑然:“你不是在开线上会议么?”
“不是。”他盯着她,视线浓稠滚烫,“怎么穿我的衣服呢?"
孟南枝扯了扯衣摆,确实是短了些,但又想到他的衣服都是高定的,一件衬衣贵到快有普通白领一个月的工资。
她这样穿确实是在浪费,有些嗫喏:“......不能穿吗?”
“不是。”霍锦西拿下耳机随手丢在床头柜上,朝着她摊开一手,“过来,让我看看。”
孟南枝心脏随着他这道蛊惑的动作而剧烈跳动,她趿拉着拖鞋,一步一步走近。
霍锦西仰目看着,随着她走近,喉结不受控制地滚了滚。
没等她走到床边,他就直起身体,伸手拉过她的手。
孟南枝踉跄了一下,飞快站稳。
他就那样看着她,也不说话,可视线就像他的手,从头到脚,缓慢、炙热地抚摸过她的身体,她的一切。
孟南枝被看得口干舌燥,心头砰砰直跳,却又强装镇定:“看什么看,又不是没看过。”
明明上一次都坦诚相待过了,怎么这一次的氛围比上一次还旖旎,让人心头发慌、发颤。
她这副强装镇定的模样就像小孩套了大人的衣服,稚嫩,可爱,完全没有她平日里的冷静模样。
霍锦西勾唇轻笑,拉着她在床边坐下,双手圈住她。
平板从被子上滑落,孟南枝飞快伸手去接,没成想身后的人忽然拉着她往后,指尖与平板错开,闷闷一声掉落在地上。
孟南枝整个人后仰,领口往下滑,白皙的皮肤暴露在他的视线之下,她里面没穿内衣。
霍锦西呼吸一顿,视线化为一道锁链,牢牢地抓住她,嗓音低哑:“宝宝,你在勾引我。”
孟南枝瞳孔剧烈一震,直直地看着他,嘴唇张了张,说不出一句话来。
霍锦西也不给她反应的时间,翻身覆上。
男人的重量和体温压下来,孟南枝回神,“你刚刚,叫我什么?”
“原来你出神这么久是为这个。”霍锦西垂下头,滚烫呼吸喷洒在她耳畔,他压低了嗓音,“宝宝啊。”
孟南枝浑身一颤,心脏软成了水。
都说甜言蜜语是一把双刃剑。
可当你尝到了甜的那一刻,连反面的刃有多锋利都顾不得了。
她抬手攀上他的脖颈,侧头主动吻他的唇角,霍锦西抬手握住她的后脑,唇重重压下。
白色衬衣的纽扣是被崩坏的,孟南枝心疼地捂住衬衣,他却说赔她十件百件,低低哄着让他看一看里面的风景。
孟南枝不让,但他仍然有办法。
以唇代脚,跋涉千里攀上了两座高峰,最终在山巅上大口呼吸胡搞作乱。
手也代替了远行的脚,顺着蜿蜒的曲线向下。
没有温水的阻隔,这一次是他的温度直接传到她的身体上,孟南枝本能地酥,抬手去推他的手。
霍锦西反握住她的手,五指穿过她的指缝压在床铺上,唇也放弃了在山巅作乱,而后继续攀爬,最终狠狠地封住她的唇舌。
吻又深又狠,呼吸都快窒息之下,他的离开,包装撕开的细碎声音,以及后来深入的晦涩就显得不那么明显了。
但孟南枝还是抬手推了推他的肩膀,霍锦西动作微缓,舌尖放过软绵绵的小舌,她刚松了一口气,他忽然粗悍地往更深之处探索。
孟南枝喉咙一痒,头挣扎着往后挪去,他追着上来,重新吻上她的唇,孟南枝好不容易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但也抵不住他将全部都探入到底。
头彻底垂在床边,湿渣渣的发尾也终于不黏她后脖颈了,反而是一下又一下地扫着洁白羊绒地毯。
深夜大雪飘落,屋内的声响也随着雪花的降落而归于平静。
霍锦西翻身下来,将她快要垂到地上的头捞起来,抱着她靠坐在床头。
那横在床边的枕头也涸上大片湿湿的印子,他一脚踢开,转而抽了自己这边这个垫在她腰后。
不知道是不是跟学武有关,她的柔韧性极好,好几次他都以为她快要折断了,可她偏偏没察觉到痛。
他伸手从侧边抽了几张纸出来,也没顾手上的黏?,转而先给她擦了擦,孟南枝敏感轻颤,急忙去推他的手,霍锦西也随之让开,团了团纸巾丢在一边。
两人谁都没说话,安静地抱着。
她的手和他的手相握着,整个人都窝进了他怀里。
窗帘没拉,本该是漆黑的夜晚也因为降雪而白茫茫一片,连天空都有些发亮。
孟南枝蹭了蹭他的胸膛,还有轻微汗渍,可她也不嫌弃,因为一点也不难闻。
“你这次不抽烟了吗?”
他懒洋洋回:“不抽。”
因为腾足了。
抽烟本来也只是排遣的一种手段,他现在暂时不需要。
抱得足够久了,久到黏?干成了渣,孟南枝才放开他,腰酸腿软地去了浴室。
洗到一半,他推开门进来,孟南枝忙侧朝一边,“不要了.......我受不了了。”
霍锦西轻笑,抬手将她拉过来,水渍沾湿睡袍也不在意,“不动你。”
他拥着她进入到花洒下面,温柔地帮她清洗。
洗完孟南枝就先走了,她怕再呆下去又要干柴烈火。
连浴室里的水都浇不灭那种。
回到卧室才发现床品换了,由深灰变为纯白,床边放着一套全新的睡袍。
孟南枝拿起来穿上,踱步到露台。
再次来到这座酒店顶楼的大平层时,她忽然有些恍惚。
好像自从这里回去之后,一切都变了,又好像还没变。
依旧是下雪天,世界不知何时白茫茫一片。
真神奇啊,京北连过年都在下雪,而下溪山呢,十年都见不到一次雪。
自身后拥过来一道温热的体温,有力的手臂穿过她的腰间,掌心在小腹前交握,“看什么呢?"
孟南枝回头,心底莫名有些依赖,蹭了蹭他的脸颊。
“上次来这里就是下雪天,这次也是。”
霍锦西轻哼:“上次是从老陶那里过来的,这次也是。”
到底是她理亏,孟南枝没话说了。
抱了会儿,他说:“外面冷,回去睡觉了。
孟南枝嗯了声,仰头看他,“你抱我好不好?”
“荣幸之至。”他弯腰抱起她,室内走去。
全景玻璃窗和窗帘在身后缓缓合上。
不知哪里放起了电子烟花,全城哗然。
又一年新春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