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离开之后的第二日,贺兰宁这才隐隐约约从破庙中醒了过来。
“云泽”
他从稻草堆中爬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四处寻找云泽。
奈何,一圈下来,破庙里根本就没有云泽的身影。
心下涌来一阵不好的预感,贺兰宁拖着疲惫的身子朝着客栈的方向寻去。
可当他刚走到青离山脚下的时候,就有几个樵夫扎堆交头接耳的议论着什么。
“哎,我昨天准备山上打猎,看到一群黑衣人追着一个文弱书生上了山呢”
“看来那书生恐怕是凶多吉少喽”
“啧啧,听说山脚下的四方客栈昨夜也遭了大火,烧死了不少人呢”
“不知道是不是那伙黑衣人干的”
“真他娘的造孽啊”
听到这,贺兰宁脑子一阵嗡嗡作响,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云泽,肯定是云泽为了引开敌人,扮作他的样子跑上了山。
当即,贺兰宁也顾不得山路崎岖,朝着青离山就寻了过去。
一路上,他边走边喊,山林里除了几只被惊到了鸟儿,便再无其他回应。
贺兰宁心下沉重,从不轻易落泪的眼角渐渐的氤氲起来水汽。
“云泽你不能死,没有本少爷的命令,你不能死”
他咬着牙,也顾不得胸口的阵阵绞痛,一路寻至到山顶。
青离山的山顶云雾了然,春意盎然,谁能想到昨夜这里发生了惨绝人寰的命案。
贺兰宁寻了一圈之后,终是在悬崖便看到了一缕青衫碎屑。
他连忙跑过去,辨认这青衫的衣料,心下越来越沉,眼角的水汽也凝聚成了泪珠重重的砸落在地。
这衣料是他的,是他平日里常穿的对襟长衫。
“云泽,你为什么这么傻”
贺兰宁趴在崖边,朝着深不见底的悬崖怒声大吼。
“云泽,你给本少爷回来”
低沉的怒吼声在崖底回音激荡,悲愤断肠。
“救救我”
忽然,悬崖底下,有一声若有似无的呻吟声传来,贺兰宁顿时愣住了。
他凝神屏气,趴在崖边,脑袋尽可能的朝着崖底伸去。
“云泽,云泽,是你吗”
贺兰宁心急如焚,眼泪珠子像断了线一般簌簌落向崖底。
可是不管他再怎么呐喊,崖底也没有声音传来。
一个路过的樵夫见状,连忙跑过来拽住了贺兰宁的腿。
“公子,你干什么呢你可别轻生啊”
贺兰宁挣扎着爬了起来,红着眼珠,一把拽过樵夫的肩头。
“老丈,你听没听见崖底有人呼救”
“这悬崖深不见底,怎么会有人呼救呢”
樵夫一脸懵逼,摇了摇头。
可就再此时,崖底又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呻吟声,惊得二人立刻愣在了原地。
“真的有人在呼救”
樵夫卸下一身的柴火,立刻同贺兰宁一起来到了悬崖边上。
此时,清风徐来,将崖底弥漫的薄雾吹散了许多,隐隐能看见一点点下面的情形。
悬崖的崖壁上生长着一颗歪脖子树,可是树木枯黄,只剩秃秃的枝干在半空中微微颤抖着。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