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干之间,有一抹青色在薄雾的掩盖下若隐若现。
是云泽,是他的云泽
贺兰宁喜极而泣,可在下一秒他整个人惊恐的不敢直视崖底。
薄雾散去,他清晰的看见,枯木承载着云泽的身躯,同时也贯穿了他的身躯,嫣红刺目的鲜血还在一滴滴被悬崖吞没。
“云泽,你坚持住,我这就来救你”
为今之计,就先将云泽救上来再说,不然就算他不摔死,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的。
贺兰宁眸光四处在崖边寻找可用之物,最后他看到了樵夫用来捆柴火的绳子。jujiáy
“老丈,能否借你的绳索一用”
樵夫也看到了云泽的惨状,当即二话不说,就将绳索解下给到了贺兰宁。
“公子,你是要下去救人”
“嗯”
贺兰宁毫不犹豫的点点头,然后兀自将绳索绑在了自己的腰间,绳索的另一头则绑在了一棵大树之上。
樵夫见状,朝着掌心吐了口唾沫,紧紧攥住了绳索。
“公子放心下去救人,一会给老夫我信号,老夫拉你们上来。”
樵夫在山间砍柴十数年,别的不说,这浑身的力气还是有一把的。
贺兰宁感激的点了点头,便顺着悬崖爬了下去。
待他落到枯树边的时候,整个人惊呆了,满眼充斥着无尽的悲伤与心痛。
一颗枯枝横穿了云泽的大腿,他的整个下半身全被鲜血染红了。
“云泽,我来救你了。”
云泽仰着身子,嘴唇已经干枯的毫无血色,只有那鼻息见还有丝丝余温尚存。
听到贺兰宁的声音,云泽用尽全身力气抬了抬眼皮。
见到贺兰宁的一瞬间,他激动的嘴唇都在颤抖,却发不出半点声音了。
贺兰宁哽咽,缓缓摁住了云泽的嘴,将他整个人拖了起来。
“云泽别说话,保存体力,我带你上去。”
说完,他从裤腿之间抽出一把匕首,开始割刺在云泽腿上的枯枝。
匕首是苏知鱼赠给他傍身用的,锋利无比,削铁如泥,更别说枯木枝了。
不一会,云泽周身的树枝都被割断,贯插在身体的树枝一时无法处理,便留在身上。
崖顶樵夫接受到信号,便卯足了力气拉拽绳索,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二人拉上悬崖。
到了崖顶,樵夫惊恐的看着受伤的云泽,不由得连声叹息。
“这位公子伤得这么重,恐怕”
贺兰宁心下一紧,立刻否决道。
“他不会有事的。”
樵夫立刻闭上了嘴,同贺兰宁二人将云泽抬到了山脚下的一处樵夫歇脚的茅草屋内。
贺兰宁身无长物,他解下腰间一块通体透亮的玉佩塞到樵夫手中。
“老丈,可否拜托您到城中请一个大夫过来”
“这”
樵夫一脸为难,纠结了一会,还是收下了玉佩。
“行吧”
依他来看,伤势如此之重,恐怕回天乏术,请了大夫怕也是无用啊
奈何贺兰宁执意请大夫,他也不好相劝,收了玉佩便匆匆赶往城中。
不一会,一个头发花白的大夫步履蹒跚的随着樵夫赶了回来。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