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慈放下手中法杖,安静地打坐,任凭心魔如何撩拨都始终不为所动。
心魔也不曾放弃,反正他们在识海里已经纠缠过无数次了,尝过女人滋味儿如何的和尚,怎会轻易放弃
就好似那从未吃过肉的穷苦人家,有朝一日终于尝到了肉的美味,又怎甘心再吃回那清汤寡水的菜肴
“小和尚,你今儿也瞧见了,她心里根本就没有你,只有那个男人,你同我欢好吧,我和她是一样的。”
不论是脸还是什么,若是想要性子也一样,她不是做不到。
“小和尚,你的心告诉我,你的身体很难受,对吗”
他听不得那样的声音,那是对他的折磨和惩罚。
和尚动了凡心,就再也便不会曾经纯洁的样子了。
若非是他自己心思不纯,怎会生出心魔。
心魔和宿主,本就是一体的。
心魔所幻化之物,不过是宿主贪恋却又不敢想的东西罢了。
她的手放肆地伸进净慈的衣袍中,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心魔望着他,红唇妖艳动人。
“怎么,心动了”不论何时,心魔都不会放弃撩拨他。
只是渐渐地发现了些许不对劲,那被捏着的手腕竟然在缓缓发烫,最后逐渐变得灼热,让她忍不住面露痛苦之色。
金光在他掌心浮现,佛印一圈圈地缠上她的手臂,心魔终于慌了,连忙卑微地乞求:“我错了,小和尚,你放过我”
他对上心魔那双含着水光的眸子,那张和白婳一般无二的脸,总是容易掀起波澜,让他内心无法平静。
他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不可破戒,不可破戒
可心就是一匹野马,一旦松弛缰绳半分,就再也无法悬崖勒马了。
“小和尚,我好疼”
女人挣扎着,佛印一直缠到了脖颈处,白皙的脖子高扬着,露出优美的线条和弧度。
净慈的眼里,是从未有过的狠厉和煞气,他紧捏着心魔的手,一字一句地告诉她:“便是你同她长得一样,但你永远不是她,你只是个赝品”
“你自以为可以掌控我,借着心魔重生,逼我破戒,倘若真到了那么一天,你我一体,共坠地狱,我也在所不惜”
他是个和尚没错,能够看穿别人的未来,却不知自己的未来如何。
若是没有白婳的出现,他不会生出心魔,更不会坏了修行,而今这一身雪白僧衣,像极了耻辱。
“小和尚,我错了,我再也不干了,你就饶过我这一回好不好”
那一刻,她从净慈眼里看到了失望。
因为他知道,不论何时,白婳都从不会露出哀求卑微的神色,更不会为了保命而乞求。
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她都未曾变过。
“这段时间,莫要让我再见到你。”
净慈松了手,因为他知道,即便是现在杀了她,她也依旧会在某一天再次出现,他无法彻底杀死自己的心魔,是因为业障未曾放下。
北幽郡主还活着并且即将封王的消息一经传回,北穆城民们纷纷高呼,大端有女帝,北穆就能有女王
明亮的篝火照得这大漠的半边天都是红彤彤的,城民们纷纷献上自家的羊,全城百姓都将在今夜狂欢。
一场全羊宴,可算是累坏了东篱,不论是爆炒还是炙烤,亦或是炖汤,都要来上一份儿。
“这羊排还不够熟烂,一定要用文火慢炖,还有半个时辰,不着急。”文網
“东篱姑娘,这是我们北穆特有的香料,用来烤羊肉最适合不过了,你尝尝”
“东篱姑娘,这爆炒羊腰子好了,你快过来尝尝味道咋样”
“东篱姑娘”
“东篱姑娘”
“来了来了”
还好东篱现在非常人,否则这一番忙活下来,不得腰酸背痛啊。
林承文靠在一旁的木桩子上,双手抱胸,看着被人群围着的东篱,纷纷要让她尝尝味道,只有东篱点了头,才能给百姓和将士们吃,绝对不能马虎了。
“哎,有的人啊,现在就喜欢盯着一个丫头片子瞧,这眼光可真是越来越差了。”
楚珏风骚地摇着扇子过来,林承文瞥了一眼,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是啊,本世子可没有楚公子这般有福气,整日都有女鬼作伴,自是比不得。”
楚珏被人踩到了痛楚,咬牙切齿道:“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
真是的,一天到晚就只知道拿人短处说事儿,这女鬼也不是他想要缠上的嘛,是她自己死皮赖脸非要赖上的,他要是拒绝,小命儿可就没有,他也没办法啊。
“楚公子,你们在说什么,什么福气”
芸娘一脸茫然地飘过来,这里男人多,阳气足,她自是喜欢的。
楚珏脸耷拉了下去,没好气地说:“没什么,今儿是全羊宴,你不在房间里待着,跑出来作甚,吓人吗”
她在人群中飘来飘去,闻见那肉香,馋得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
林承文提着木篮子说:“芸娘虽不能吃,却能闻味儿,和我们凡人吃东西是一样的,楚珏,拿去给她上供吧。”
他一把将东西塞进楚珏怀里,推搡着人示意他赶紧有多远滚多远,别在这里耽搁他看风景。
芸娘眼巴巴地点了点头,可怜兮兮地说:“还是林世子好,自芸娘死后的这十多年时间,他们也只顾着给奴家烧男人,逢年过节的东西,更是只有粗面馒头,不见半点儿荤腥。”
虽然是鬼,可鬼也馋啊。
“算了,你同我回去吧,本少爷亲自给你上供,你就偷着乐吧。”
楚珏翻了个白眼,还好芸娘现在不会露出自己的真容来,这让他瞧着也顺眼了些。
否则就她那个真容,非得把他吓死不可。
“奴家就知道公子对奴家最好了,奴家要一辈子跟着公子,还要给公子生一堆小娃娃”
“滚谁要你给本公子生孩子”
两人的声音渐行渐远,旁人都是一脸懵逼地瞧着,那楚公子莫不是坏了脑袋,竟然在路上自言自语了。
当林承文好笑地转身看过来时,正好对上东篱那双好奇的眼睛。
“林世子,瞧什么呢”
小姑娘双手藏在伸手,大眼睛,包子脸,怎么看都想上手挼一挼。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