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她一步步走上去
白婳冷笑,还不等梓瑜神官反应,面前就已经没有了白婳的身影,神殿门口,众神齐聚,正在讨论着有关孽龙的事情。
门口的一阵狂风席卷而来,伴随着剧烈的动荡,险些掀翻了神案。
星河聚于穹顶,那高高在上的神位之上,朦胧间似乎只能看见一个巨大的虚影。
那就是掌控三界的天道
她走进殿内,无视众人,而是径自走到那虚影面前,抬头挺胸,面露不屑。
“你便是这般见不得人,连亲自出来迎接本殿都不愿意了”
虚影渐渐清晰,露出那人清润儒雅的面孔。
众神跪地参拜,神情肃穆,无一不尊,唯白婳立于大殿,不卑不亢,不跪不拜。
“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那人缓缓从虚影中走出,金线绣着祥云的长袍拖曳在地上,三千发丝如海藻般浓密柔顺地披散在身后,眉心是他特有的金色莲花印记。
大殿中散发着清香,金色莲花在他脚下绽放,似以他为中心,圣洁的金光追随在他身上,他便如天空中最亮的星子一般,散发着璀璨耀眼的光芒。
即便和澹台策是双生莲,可到底是有着大大的不同。
儒雅清绝的面庞,更是和澹台策的张狂霸气截然相反,一个看似内敛温和,实则却冷清决然,一个张扬狂傲,却又内心似火。
这两人,似乎生来就是不同的。
白婳眯了眯眼睛,唇角微勾:“能得天道亲自相迎,本殿自是不胜荣幸。”
“既是受封神职,那便快些吧,稍后,本殿还有些话,想向天道亲自讨教一二。”
“白婳,你莫要张狂你不行礼便也罢了,而今更是对天道出言不逊”
底下不知是哪殿的神女看不惯白婳的行事作风,竟然大胆指责了起来,其余人等虽未开口,却都一脸认同的表情。
九重天制度森严,仙阶高低更是分明。
只是那神女话音刚落,就被赏了一巴掌。
那一巴掌的不是白婳,而是天道。
淡漠的眼神轻轻扫了过去,落在神女脸上。
“我与殿主讲话,旁人莫要插嘴,你,是何时飞升的”
神女捂脸,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我”
“哪殿的神女,便自行领回去受罚吧,以下犯上,便是缺了教导。”
“是。”
底下的人将神女拖了出去,也不顾那神女的哀求,所谓的受罚,便是要削去她的神职,贬为普通神女,为奴为婢。
“疏于管教,倒是让你看了笑话。”他说话总是不温不火,似乎很有耐心,可那一巴掌,也着实打得狠。
“你不必在本殿面前如此假惺惺,你只需告诉我,今日赤乌,受封的是何等品阶的神职,掌管何方事务”
天道轻笑,朝赤乌招了招手,赤乌上前,那修长的手指点在他的眉心。
一缕金光摄入,神音梵唱声声入耳,仙雾缭绕。
片刻后,那清冷尊贵之人放下手,垂下宽大的袖摆,说:“你神鸟一族人丁兴旺,便由你做了你族族君,统管神鸟一族。”
赤乌瞪大双眼,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回头看向白婳求证。
“谢恩吧。”白婳淡淡一言,转身便朝着殿外走去,倒也没去理会那些人的神情如何。
凉亭之外,神鹿双双嬉戏,池塘中的锦鲤忽然跃起,水光变成了彩虹,艳丽绚烂。
“这是我最近酿的酒,你且尝尝。”
天道亲自给她倒了杯酒,脸上一直带着笑容,似乎他们是许久未曾见面的老友,而非敌人。
白婳没有去接,而是盯着他,问:“毁我祠庙,你很得意”
“祠庙”天道很诧异,笑着摇头:“我不曾毁过。”
“只是你在人间界之时,我多拿几道雷劈你,以作警示,你便记恨我至此,殴打梓瑜”
“殴打”白婳无语:“他如是对你说的”
“不,我猜的。”
“”
“你既说没毁我祠庙,便着人去将其重新修缮。”
天道摇了摇头。
白婳眉心一拧:“你着神将出现在人间界,已是触犯禁忌,还是说,这些禁忌,只对我有用”
她是离开了人间界,但并不代表会什么事都不知道。
“那你倒不妨说说,你干扰人间事物,篡改生死一事,白婳,你手执阴阳卷,并非是让你胡作非为,而是要你静心养性,造福三界。”
他总是会这般避重就轻,不追自己的错处,只挑她的,白婳也早就习惯了,所以懒得和他费口舌。
长剑凝空,抵在他的眉心,桌上的酒杯瞬间震荡碎裂。
“你以为这些能治我的罪那便去治好了,但你对我所做之事,需得有个交代,五百年前,你让你的大神官接近我,同我成婚,不过是为了取我龙骨,好让我灰飞烟灭”
“若是我猜得没错,那轮回台是你动的手脚吧,澹台策和净慈轮回转世,也是你一手安排的吧,你就这么想得到我的龙骨吗还是说,你怕的不是说,而是另外一件事”
“放肆”
那凝成实质长剑刹那间被震成粉碎,霞光消散,取而代之的漫天惊雷,密密麻麻的出现在九重天上空。
“天道怒了”
众神惊恐抬头,纷纷躲闪不及。
她被震得双臂发麻,胸口血气翻滚。
果然,天道就是天道,就算她现在很强,他也依旧能够压着自己。
可那又怎样,她白婳的字典里,从没有认输二字
多年的欺骗和利用,她忍了许久的愤怒,若是不找他讨个公道,那便不是她白婳了
“莫不是那瘟神惹怒了天道”
“哼,就知道她来九重天一定没好事真不知道天道为何非要给一只鸟受封神职”
底下多数他们愤懑和怨怼,对于白婳,更是怨声载道。
“白婳,我忍你多时,你且莫将我对你的忍让当成你放肆的底气”
那看似一向温和的天道,其实从来都不温和。
雷厉风行的手段和澹台策差不了太远。
漫天的雷,像是和白婳有仇一样,全都汇聚在一起形成一道巨大的光柱朝她径自劈下。
他眼里没有温和,只有冷漠和对她的掌控。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