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郎君拿了一件新的袄子过去,那姑娘唤段柔,生得水灵温婉,和他乃是同宗的堂妹。
“堂兄先给她袄子,后再给我,可是觉得我比不过一个外人”
姑娘声音里带上了哭腔,段郎君连忙哄着:“堂兄绝无此意,只是堂兄瞧着那姑娘身段气质都绝佳,若是能”
他附在姑娘耳畔说了些什么,姑娘先是一惊,随后捏紧了衣角,紧张地问:“这能行吗”
“行不行,等到了都城就知道了。”
姑娘这才点了点头,遂又看着他拿了饼子过去献殷勤。
到了入夜的时候,大漠上的风鬼哭狼嚎似的,吹得人心里阵阵发毛。
大家都已经熟睡,偶尔传来几许鼾声。
只是这鼾声中多少夹杂了些不正常的响动。
“堂兄轻些柔儿快要受不了了”
“嘘,乖柔儿,莫要叫唤出声来,让人听了去,免不得要笑你。”
男人嗓音多少有些粗壮喘息,白婳被这声音吵得在沙坑里睡不着,用力薅着赤乌脑袋上的毛。
“别薅了别薅了,再薅本啾该秃了,要实在听不下去,你干脆去弄晕那两人得了”
真是的
凡人嘛,七情六欲谁都会有控制不住情难自禁的时候,更何况这年轻的男女在一起,不都这样
就连她自个儿和萧太傅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样嘛
赤乌在心里狠狠的腹诽,却忘了白婳是能听见它的心声的,顿时薅得更用力了。
白虎翻了个身,发出一声冷哼:“庸俗”
白婳停手,挑眉盯着它:“彪子,你这一把年轻,怕是还未开过情窦吧”
她满眼揶揄玩味地说着。
小老虎又是冷哼:“老子不需要什么男欢女爱,老子要吃肉,吃肉你懂不懂”
这死婆娘明明白白地说了可以让它大吃特吃,结果却处处用契约限制着它的一举一动,这些年莫说是肉了,能吃到一片菜叶子都算是不错的了。
“哎,嘴硬,等你尝过情的滋味儿就懂了,不过没关系,改天本殿必定去替你寻个眉清目秀的母老虎,让你生一窝虎崽”
两人躲在一处小沙丘后面一阵激情奋战,前方就是鼾声一片。
整个商队都是段家的,就算被人察觉了,也不会有人敢说什么,更不敢站出来指责。
两人已经进入忘我的状态,姑娘衣衫褪至半腰,露出那漂亮的美人肩,脖颈白皙修长,眼眸半眯,明显已经情动。
“堂兄堂兄”
姑娘压低了自己亢奋的声音,却忽然察觉到身后有什么冰凉黏腻的东西顺着自己的后背一路上移。
“堂兄,你的手怎的这般凉”
姑娘惊起了一阵战栗,趴在姑娘身上的段郎君却没有顾得上去回应,只是喘息着说:“手凉,约莫是觉得堂兄还不够厉害是么”
说罢便是更勇猛的输出,姑娘高高地扬起脖子,尽情地享受着。
忽然间。
噗嗤
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骤然响起,温热的液体喷溅在段郎君脸上。
段郎君抬头,赫然对上姑娘身后那一双猩红似血的瞳孔,牙齿透过皮肉,鲜血汩汩喷涌而出,姑娘痛苦地瞪大双眼。
想要发出声音,可喉咙的却让她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
刹那间,段郎君浑身汗毛倒竖,身子一阵抖擞哆嗦便发出那惨绝人寰的尖叫声。
骆驼被惊醒,此起彼伏的鼾声也戛然而止。
“婳婳,有情况”
“我没瞎。”白婳迅速从沙坑里起来,刹那间,周围全是一片红得发亮的瞳孔,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
饶是赤乌,也不免觉得汗毛倒竖,浑身惊悚。
“夭寿啦这又是什么怪物啊”
赤乌一阵吱哇乱叫,人群已经燥乱了起来,骆驼受到了惊吓,更是四散逃窜。
白婳一手揪着男人的衣领子将他迅速带离,他似乎被吓傻了,眼看着白婳徒手拧断那怪物的脑袋。
白婳向下瞥了一眼,似乎有些嫌弃。
“不想被人瞧见段郎君何等伟壮的话,还是请将裤子穿上吧。”
那表情,那眼神,那语气,无一不是在嘲讽他的渺小。
白婳还暗戳戳地在心里将他和萧君策比较了一番,如此看来,还是她白婳看中的男人优秀。
段郎君回神过后,便匆忙穿上了裤子,看也没看一眼姑娘的尸体。
啃食血肉的声音在黑夜中显得格外刺耳清晰。
白婳皱起了眉头,这东西怎么跑到云昭来了
目前不是只在大端境内吗
还是说林承文没能将其控制得住,让这玩意儿迅速衍生发展了起来,如此一来的话,岂非证明大端已经遇难了
思及此,白婳的整颗心都沉了下来。
看来还是她来得太晚,她需得尽快赶回大端才是,若是换做以往,白婳绝对不会管这等闲事。
可如今心境早就今非昔比,有些时候,也总得为自己的年少轻狂而付出些代价来。
不过眨眼的时间,那姑娘的身体就像是被剔了肉一样,段郎君一路跑,头都不曾回一下,也不关心自己那堂妹的死活。
白婳手起手落,身形如风,快速游走在行尸群中。
这些行尸不知道是从哪个地方游荡过来的,灵智和行动都比先前在大端所看见的要厉害许多。
“婳婳,太多啦,要不咱用神火烧吧”
这一片大漠,放眼望去全是红彤彤亮晶晶的眼珠子,谁看了不觉得瘆得慌啊。
“段郎君,跑得这么快,你堂妹的尸体不要了”
白婳没有回答,而是冲着段郎君大喊着。
段郎君慌不择路地跑,头也不回地大喊着:“她已经死了,彼时再去管她的尸身,我也会跟着一起遭殃的”
白婳一脚踢飞一个冲上来的行尸,无语地摇了摇头说:“啧啧,最是负心薄情汉,方才不还与人家巫山云雨好生缠绵么扭头就六亲不认了。”
如此看来,还是她家阿策好。
“婳婳”
眼看着白婳没有理会自己,赤乌气的大喊,它飞在半空中,行尸竟妄想将它给拽下来。
望着底下那一张张早就腐烂的脸,赤乌真想一把火将他们全给烧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