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一挥,屋子里的灯便熄了,房间再次陷入一片昏暗中。
魔人感觉自己身边凹陷了一块儿下去,随后身边就多了个温软的身躯,还有她的呼吸。
“既然你不想洞房,那么今晚你就规矩些,你若敢碰我一根手指头,我便剁了你的手”
魔人默默地往里头挪了些,直到身体完全贴在了墙上这才没了动静。jujiáy
夜里很安静,直到身边的呼吸声渐渐平稳,魔人一直紧绷着的身躯才慢慢松懈了下来。
他扭头想要偷偷地看了一眼白婳,随后那声音忽然响起,将他吓得心脏都快飞出嗓子眼儿了。
“我让你动了吗”
他连忙摆正自己的脑袋:“我、我不动了,这床有些小,我想”
“你睡地上给我试试”
嚓的一声轻响,神火在他面前疯狂摇曳,似乎下一刻就要来舔舐他的脸庞,给他带来前所未有的刺激感了。
“好,我、我听你的。”
没关系,挤就挤,他能忍,谁让魔人的身躯都这么庞大。
九层塔里,稀薄的光影透过那唯一的门照射进来,落在塔中央的人身上,双腿盘坐,双手合十,如同佛前那虔诚的小沙弥。
只是忽然间魔气攻心,血气翻滚之余脸色骤然苍白。
却又生生将那血咽了回去,心魔想要冲破桎梏再次化形出来,却发现无论她如何用力,却始终冲不破那层枷锁。
而那层枷锁,是他。
“小和尚,你再这样会出事的既然入了魔就要抛弃你的佛,动用佛法便是与之相悖,你能撑得过几次”
他擦掉嘴角溢出来的血渍,语气淡淡地说:“入魔非我所愿,为何要放弃我佛”
他如今修的依旧是佛法,只是身体里残留的佛性正在被魔性渐渐侵蚀。
他必须要趁着自己还没有被完全侵蚀之时找到兵解之法,如此他才能有一丝解脱的机会。
“那你还真是会犯贱,她今日收了一个魔人的聘金入府当夫人去了,而你却如此浪费自己的力气去就这样一个朝三暮四,水性杨花的女人。”
心魔从不会放过任何一丝攻破他心防的机会,她继续说:“你瞧,她宁愿和丑陋的魔人在一起,都不愿意回头看你一眼,你还如此帮她,你这不是犯贱是什么”
“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怎么与我无关了,你我一体,你要是受了伤,我怎么办”心魔冷笑:“你有心魔,又怎知她没有心魔”
“小和尚,你不听我的,迟早有一天会后悔的,你可知她最终命运如何是会死的,魂飞魄散,消弭于三界,只有你才能拯救她,可你却要放弃这个机会。”
心魔惋惜地说着,净慈当然知道她往后的命运。
命薄上所预言的,终有一天都会成真,可他若是改了命薄,也许就能改变她的命运。
可修改命薄,便是让她断了和澹台策的姻缘,和自己相连。
虽然他很想很想,可终究一直没能下得去笔。
“这世上的一切,都是人定胜天,你若是认为天能决定一定,那便错了。”
净慈望着外头的月色,清冷孤寂。
“事在人为,除了这条路,一定还有别的路可走。”
如果说唯有斩断她现在的姻缘线才能救她,那么他何不先杀了自己,这样一来少了个选择,也就多了条生路。
他自是将一切都想明白了才会来到西岐。
他对心魔说:“你生在我心里,而今我便将你困住,只要我的心不动摇,你便不会出来了。”
“只消等着我兵解那日,你就会同我一起消失了,你不是一直都想和我在一起吗,这个机会,是我恩赐于你的。”
他的语气依旧是那样的缓和温柔,却能感受到这话语总的残忍冷漠。
心魔不可置信地大喊着:“你要死就死,不要拉着我一起”
“我陪伴了那么久,你对我难道就没有一点恻隐之心吗”
“恻隐之心”净慈忽然冷笑。
那语气凉薄,恨意浓烈:“你害我如此,我便是恨不得你从未出现过。”
“哈哈哈,你还真会自欺欺人,你难道忘了与我共同缠绵的旖旎之时吗,你分明是快乐愉悦的,却偏偏要违背自己的内心。”
“你每每与我缠绵,口中喊着的都是她的名字,净慈,别骗自己了,你想要她,对吗”
她又开始蛊惑净慈了。
可那人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口中缓缓诵起了佛经。
明知道如今佛法与他相悖,可他就是不愿修摩。
两种力量在体内相冲,最终受折磨和伤害的都是他自己而已,可他似乎享受着这种痛苦,放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更坚定自己的心不去动摇。
心魔破口大骂,至于骂的什么,他已经听不真切了。
到最后变成凄楚的哭泣呜咽,企图让他心软。
心魔说:“你明明入了魔,还如此慈悲,既然慈悲,为何就不能可怜可怜我”
“净慈,你不能心里只有她,你也看看我呀。”
她哭着对净慈说,可那人已经闭口不言了,除了念诵佛经,用身体上的疼痛来让自己保持清醒,他没有别的办法去阻止魔性的入侵。
他必须时刻警惕、坚守自己的原则。
既然得不到,那就放手让她飞,飞得越远越好。
这一晚上白婳倒是睡得香甜了,不停地变换着各种姿势,可怜那魁梧的魔人,被挤在角落里不敢动弹。
那么威猛的身躯愣是僵了一晚上都不敢睡,况且这女人胆子大得很,时不时抱着他手臂,时不时趴在他肚子上。
幽幽的女儿香,他自是难以抵挡。
一晚上的折磨,却比一个世纪还要长,终于熬到天亮,她还没有要醒的意思。
娇小的身躯蜷缩在他怀里,乌黑的秀发散落在身后,几缕俏皮地贴在了脸颊上。
他小心翼翼的伸出大手想要拨开。
“别动。”
睡梦中的人忽然一声呓语,他的手立马僵在了半空不敢动。
“再动,我砍了你的手。”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总是在危险边缘试探摩擦,惹得魔人呼吸急促,面红耳赤。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