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队主力抽调往河北抗洪,朝廷中不是没有物议。
这燕云前线正在血战呢,结果援军主力被调走,风险实在太大。
好在枢密院如今人才济济,枢密使张叔夜才干斐然,枢密副使岳飞更是绝世名将。
二人坐镇京师,很快便为赵桓分析清楚了形势。
燕云一代的大雨,使宋金两军的主力都无法展开大规模的行动。
有吴玠守易州城,至少粮草耗尽之前,金军不可能攻陷易州,毕竟在易州城内,大宋朝廷真真切切的囤积了大量军事物资,设置了无数的砲座、床弩。
太原城尚且能守两百多天,易州城怎么也不会相差太大。
可抗洪抢险却刻不容缓,相较于征召民夫,军队无疑是能最迅速抵达洪区的主力。
最重要的是,如果无法解决河北的洪水泛滥,前线十几万大军就要孤绝于泽国之外,补给将格外艰难曲折。
于是赵桓作下决断,归义城的大军主力南下,由易州城拖住金军。
他选择相信吴玠,相信这位大宋名将能打出一场经典的守城之战,不弱于杨业。
而吴玠也果然没有辜负赵桓的期望,以两万大军大破金军十余万,打得金军溃不成军,斩首、俘获数以万计。
而燕云这十万主力,则汇同其他军队迅速开赴进河北,在枢密副使岳飞的亲自统帅下,不惜一切代价遏制洪水。
梅执礼说道:“在岳使相的指挥下,各路共计三十三万八千将士正在齐头并进,迅速向河北、山东开拔。”
“岳使相本人已率领神武右军四万余人抵达大名府,只要沿永济渠向北就能直达馆陶。”
“燕云十万主力大军则从洺州方向靠近馆陶。其不仅担负堵住决堤的重任,还要负责梳理北流分支的重任,在这一带泄洪,引洪水进入胡芦河。”
“河东六万军队在韩使相统帅下已经深入冠氏,这里洪水最为汹涌,蔓延河北东西,如果能堵住这里,下游洪水泛滥的情况能极大减缓。”
“山东的情况怎么样”赵桓问道。
“博州一带的抗洪主要由京东、淮南以及江南的军队负责。现在问题是黄河决堤缺口在黄河以北,军队在黄河以南,无法迅速抵达决堤处。十余万军队主力已抵达东流沿岸,正在等待水师战船抵达。”
大宋是有水师的,而且极为强大。
韩世忠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黄天荡之战,就是指挥着大量战舰差点将金兀术主力覆灭。
与常人印象中的内河水师不同,大宋水师主要在东海、渤海的近海一带活动。
毕竟大宋内部又没有什么战乱,不需要大量水师在长江布防。所以主力是近海海军,主要管海运和海上丝绸之路的贸易。由近海进入山东十分方便。
军队部署大概就是如此,梅执礼继续说道:“军队主力基本都已经抵达洪区泛滥之处,民夫也已经在征募之中。首当其冲的河北东西两路已征召民夫二十七万六千,随时可以协同军队进行救灾。”
征召这个词用的非常确切。
虽说大宋取消了各种更赋、徭役,百姓再无需强制为国家服徭役一个月。
但在国家危难之时,还是保留了进行总体动员的能力。这种动员是半自愿,半强制的。
也就是经典的被自愿。
官府到一处乡里点名,所有青壮都选择“自愿”报名前去抗洪抢险,拯救家园。
这就跟服兵役一样,国家认为你有服兵役的义务,所有青壮都要去服兵役。一味逃避,虽然不会有太大的罪责,例如不可能被斩首、刑罚之类,但免不了被各种严格针对,罚款处罚,并几乎失去在大宋境内一切跨越阶层的权力。
当然如今国家财政充裕,对每个抗洪救灾的百姓都发有薪金,按日计薪,名义上大宋的确是在施行招募制。
虽然有掩耳盗铃之嫌,但这份名义却绝不能少。
这是坚定维护国家的律法尊严,国家说取消百姓徭役,免除募役钱,就坚定执行。
绝不会再把这些强加回百姓头上,普通百姓全年要面临的赋税就只有年底的那份田税。
除此之外,任何国家行为,都会向百姓支付招募薪金。
国家工程,以前百姓要出徭役的费用,现在则改为了从徭役中赚取费用。一进一出,相差甚大,能极为缓解百姓身上压力。
赵桓说道:“河北百姓陷入离乱,国家更应该体恤其难以为生。薪金要优渥于平日,让其足够供养全家。但也不要仅着眼于薪金,买不来足够的财富,钱只是一堆废纸。诏令各路,向河北、山东转运各种物资。”文網
“再宣告民间,能向河北、山东转运粮食三千石者,进位一等,朝廷不设上限,不惜正一品之赏。”
这个正一品自然是散官,也就是只有个品秩,没有实权、也没有俸禄。
但即便如此,也是令人心动不已的。
要知道,在大宋,民间女子一般称呼自己丈夫为相公,就是满足一下自己丈夫的虚荣心。
因为能在大宋被称天下呼一声某相公,那就是最大的尊称,是家族永远的荣誉,是位极人臣的典范。
在古代推崇出将入相,在大宋由于崇文抑武,天下人只推崇入相。
这条法令一出,最坐不住的就是那些大豪商。
这要是能捐出一个正一品大员,被周围官员、相邻称呼一声明相公,那可是光宗耀祖了,死后都能在祠堂中门作祖。
“臣领命。”
“除了以人力、物力去填,官员们也该有所作为,这黄河决堤,总要想个卓越的解决方法,不能只用蛮力。负责治理洪水,统筹黄河泛滥的官员是哪一位”
梅执礼立即回道:“禀官家是工部侍郎苏迟。”
“苏迟”
梅执礼解释道:“赖官家解除党禁,唯才是举,所以苏迟才得以出任工部侍郎。此人刚刚上任两月左右,堪称如今朝堂中最才干斐然,精通治河的水利专家。”
赵桓立即了然,这应该是个元佑党人之后。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