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场旁一声声凄厉的哀嚎回荡于原野。
哀嚎声中,久受苦难的百姓,流出了激动的热泪,多少年的苦难,多少年的艰辛,终于在今日大仇得报
但赵桓却没有和颜悦色的对待他们,而是神情凛冽的说道:“都站起来我朝如今不靠封建等级,纲常礼仪治国。大宋所有百姓都应该顶天立地,人人如龙。”
“朕最欣慰的就是靖康以来,天下各族,四海八荒都慑于女真淫威向女真跪地臣服,献上财富供其享受,送上妻女任其淫乐。唯有我朝百姓,顶天立地,坚贞不屈,死战到底”
“哪怕官员们文恬武嬉,哪怕位居高层者已经软弱,但民间百姓却撑起了整片天地,主导了国家走向,涌现出太学生陈东、民间壮士李宝以及忠贞军官岳飞、张宪等无数形形色色的大宋基层人杰,自下而上改变了整个国家的命运。”
“所以,你们可以掌握自己甚至国家的命运不必向任何人下跪。”
百姓们迷惘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他们连一个豪强劣绅都无法对抗,却能主宰国家的命运一个普通官员,就能让他们深受苦难,他们又如何打破头顶的这层束缚,顶天立地
赵桓走到了人群中间,抱起身前一名枯瘦的孩童,他全身黢黑,赤着脚,衣服破烂又污秽,只有眼睛依旧明亮,充满了少年人对世界的好奇,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他的父母都已经死在了苦难与病痛中,身后只有他五十多岁的爷爷,佝偻着身形,手足无措。
赵桓对这位老人说道:“朕知道,大宋如今还有很多问题,并不完美,在朕看不到的地方,人性的恶导致许多不公。”
“但朕相信,这个国家还有人间正义,还有朕贯彻的公道与人心是与非,绝大部人都分的很清楚。”
“豪强劣绅或许能猖獗一方,但绝对无法抹黑整个国家的正义与公道”
“国家的官员都是出身于学校学子,出身于平民百姓中的每一个家庭,不像西方都是贵族出身,与百姓之间有天地鸿沟。朕相信,只要百姓能够将事情层层上报,就一定有官员会主持正义,维护律法公正”
“如果县一级不公,那就上奏到州。如果州一级不公,那就上奏到路。如果路一级也不公,那就到东京,敲响风闻鼓。”
“这世间不会存在一个豪强、官绅能蒙蔽整个天下的司法公正”
“只要朕还统治这个国家,朝廷就不怕面对不足,一定会还人间正义,复天下朗朗乾坤”
老人深深的震撼在当场,呢喃道:“官家我等我等草民的态度能代表人间正义”
赵桓郑重地点头,说道:“能而且必须能正是你们的朴素情怀与是非观念,才构成我大宋的正义律法与家国秩序。如果普通百姓都觉得这是错的,那这件事就一定是错的。一定会有官员站出来,主持正义。老人家,你相信吗”
老人看了看四周一片迷惘的百姓,以及无数衣裳褴褛的工人,眼泪滑落,说道:“官家,老夫相信人间正义不应该是这样,百姓不应该周而复始无休息。官员们还有一丝正义,就不会认可百姓活得不如牲畜啊”
周围无数人再也压制不住激动得心情,愤慨高呼:“说得对,我们是人,不是牲畜”
“我们也是这大宋一员,凭什么豪商士绅,安享富贵,我们却终日不得稍歇”
“官家,我们要求公道我们难道不是大宋子民吗”
群情激愤中,吴革上前,低声说道:“官家,秀州官员们过来了。”
赵桓凛冽的说道:“让他们过来。让他们过来直面这汹汹民愤”
很快军队让开了一条路,一众秀州官员们在秀州知府的带领下仓皇地来到了赵桓面前。
当秀州官员们得知官家从运河顺流而下,没有在嘉兴做任何停留,直奔无盐时,他们就顿时慌乱不已,连忙跟着御驾赶了过来,希望能挽救形势。
可当他们看见路上被杀戮地泼皮无赖时,就确定已然惹得龙颜大怒。
唯有即时赶往各盐场,以期能尽量挽回在官家面前地形象。
可是刚到盐场附近,还没来得及准备面对形势,他们就被皇城司亲从官控制住。
以至于仓皇间就被带到了汹涌如潮地民愤面前。
赵桓指着一众官员说道:“朕将国家、将秀州交给你们治理,你们却使得民愤沸腾这就是你们为官施政地结果”
秀州知府孙河头皮发麻,头上君威凛冽,下方百姓民意沸腾,他不得不拱手说道:“官家息怒,臣”
赵桓直接打断了他的所有话语,说道:“息怒朕为什么要息怒。”
“你一张口就是对朕解试一切。说到底,到现在,你也还是觉得一群百姓,死活都无所谓,觉得朕平息愤怒,你就能蒙混过关真真正正的媚上欺下,欺软怕硬。”
“朕告诉你,你想错了”
“在我大宋,小民从来不可欺。真正决定你命运的反而是这些百姓,而不是朕。”
“只要你能平息这汹汹民愤,让百姓认可你。你甚至无罪,可以就地升迁。但若百姓不认可你,依旧愤怒。就算朕现在龙颜大悦,你觉得朕会为了你,拂逆天下人怨,保你不死吗”
“记住了我大宋官员从今天起,都要改一改那个谄媚侍上,践踏小民的陋习。真正能决定你们生死的,是下层百姓,而不是上层官员”
无数秀州官员脸色苍白的看向愤怒汹涌的百姓,如果由这些愤怒的百姓决定自己生死,那不是死定了
如果日后都如此,谁又敢不善待百姓
孙河硬着头皮说道:“臣这就主持公审,由官员们一致选出三个应该为此事负责的官员。”
赵桓举起马鞭,狠狠的抽在孙河身上,骂道:“由官员推选到了现在,你还是拿不起一丝担当”jujiáy
“你这是想公审还是想裹挟民意”
“朕把秀州交给你治理,你连基本情况都不了解,还想平息民愤”
“你不是蠢,只是单纯的坏”
“朕就在这里看着你,你选出来三个要为此事负责的人,然后由官员公推”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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