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李臻的话,枳鸾也重新镇定了下来。
“你”
看着李臻,她上下观瞧,也瞧出来了李臻状态不太对。
对方双眼血红,脸上出现了垮脱之相,就像是一个人三天三夜没有睡觉一般。
一念神尼门下之武学是以神念御剑,对于他人之念,枳鸾感应的最清晰不过。而瞧着他这状态没来由的想到了些什么
虽然对方“帮”了自己一把,但有些话还是没头没脑的从嘴里冒了出来:
“俩人就给你伺候成这样了”
“”
李臻嘴角一抽。
揉着太阳穴苦笑了一声:
“别提了,下午开始就在帮凝霜姑娘根治那寒於之症,几个时辰下来,贫道此番状态确实不怎么好。”
“寒於你帮她”
枳鸾愣了愣,发出了一声嗤笑:
“不自量力,她那寒於已经侵入骨髓,除了以炁催逼外别无他法。你一介出尘,炁的运用都尚未纯属,竟然去帮她先不说你这状态臭道士,你这修炼者可真廉价。”
“哈是吧”
李臻也不恼。
其实他挺无所谓的。
揉了揉太阳穴,他继续说道:
“好了,我还得去里面和红缨交代一声。枳鸾,贫道好言相劝一句,你与孙少宗主亲近不假,但终究亲疏有别。以后有些话,你可以放心里,但莫要说出来了。你若真关心他,那么以后不管发生了什么,都要坚定不移的站在他身边,这就够了。”
“”
枳鸾一愣
若有所思
而瞧着李臻那往屋内走的身影她想了想,喊住了对方:
“喂,臭道士。”
“干嘛”
“一会来的客人名声可不怎么好,但来头不小。你若真担心这俩人,最好是把她们带走。”
李臻一愣,接着点点头:
“多谢。”
屋内。
当李臻进来时,红缨正坐在桌前发呆沉思,老鸨则被夏荷和凝霜拥在中间,一个劲的在那抹眼泪。
本来就是个半老徐娘,这会儿脂粉也花了,看起来那场景可真不咋样。
而等他进来,老鸨这才算是找到了主心骨,看着李臻的眼神里是满满的求生欲。
李臻摆摆手:
“妈妈在这这么多年,什么话该说,什么时候该怎么做,她比咱们都要清楚。我刚才也劝过枳鸾了,这些事情到此作罢。如何”
这话是对红缨说的。
而他话刚说完,红缨便看向了老鸨。
四十来岁的大娘噗通一声就要跪。
夏荷和凝霜也要跪。
可李臻是真看不来这个。
手一挥,一道金光垫在了三人膝下。
跪是跪不下去了,但身子却伏了下去:
“大人,奴婢保证把这件事烂到肚子里请大人开恩啊大人开恩”
“嗖”
一把短刃不差分毫的抵在了老鸨头顶。
“可明白了”
“明白了奴婢明白了”
老鸨头如捣蒜。
李臻见状,对夏荷说道:
“把妈妈先扶回房间补补妆吧,少宗主和那位贵客就要到了,妈妈这次可莫要失了礼数。”
他这话一出口,夏荷便明白了意思,拉着脸上还有些苍白的凝霜一起,搀扶着不敢多发一眼的老鸨离开了。
而等三人一走,李臻苦笑了一声:
“你说你也是,急什么她来,我便知晓了。又何苦和她争那口舌之利”
没了外人,红缨也很直白:
“小姐不知道长在这,命我过来护着夏荷和凝霜。今日来的是魏公李密之子李雍,此人在豫中的名头可不怎么好,好色风流,不学无术,是出了名的纨绔。小姐怕出了什么乱子,特意喊我过来。”
李臻满眼感激的拱拱手:
“有劳静禅先生了。”
说着,他走到了凝霜这屋的窗边,推开了半扇窗户后,看着楼下已经热闹起来了的街道,问道:
“瓦岗寨不是反贼么你们就这么大摇大摆的接待,真不怕陛下不喜”
“不喜能如何隋军每年上万匹的骑兵皆由飞马城提供坐骑,一分银子不掏。如今这朝廷是风雨飘摇,老祖去年曾言乱世已到,这座城池你可感受过半分紧张莫说反贼了,便是大军压境,又有何妨”
“”
李臻心说你们可真够蜜汁自信的。
但人家能在这边屹立千年,怎么着也该有自己的本事才对。
自己也是在这瞎操心。
于是点点头:
“好吧不过不管怎么说,还是小心一些才对。”
“嗯。”
红缨应了一声:
“我会回禀小姐的。”
接着她目光落在了李臻的双眸上面,忽然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倒是道长听闻道长今日与夏荷出城了”
李臻一愣:
“这你们都知道”
“今日落雪,中午我曾来过一趟,小姐邀道长上山观雪。”
“噢”
李臻点点头:
“嗯,出去去看了看连心湖风景还挺好的。”
听到这话,红缨想了想,说道:
“若道长与这夏荷情投意合,愿意纳为妾室,也应该先娶正妻道侣才是。”
“”
李臻心说哪跟哪啊
但也不解释。
这种事情越解释越不清楚。
只是点点头:
“嗯”
接着想了想,问道:
“这群人可是今日上午到的那群”
“正是。”
“我看他们车队倒没什么辎重,你们卖马难不成不收银钱的”
“这我便不知晓了。”
红缨摇头:
“不过这群人确实没带什么东西。说到底,一群反贼罢了,名不正言不顺,无有银钱,想要赊马,也只是痴心妄想而已。“
言语中充满了土豪对穷酸之人的鄙夷。
可李臻的心思却不在这。
原本他以为能打听出来这群人都带了什么的毕竟在自己的感应之中,那个无时无刻不在召唤他过去的东西,就在飞马三宗之地。
可惜了
不过既然打听不到李臻看着街角那一队缓慢而行的火把长龙,想了想,说道:
“那一会就有劳你给夏荷和凝霜安排一处地方罢。这逍遥楼今晚怕是待不成了。我也就不多待了,今日帮凝霜祛除寒於,我这里”
他指着头:
“也疼的厉害。若静禅先生明天有空,我自会登门拜访,如何”
听到这话,红缨点点头:
“小姐会很高兴的。”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