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许公子说笑了,堂堂半步圣人文长公的弟子怎可能不会作诗”
朱成亦这个时候站了起来,对着放下酒坛的许仙轻笑着道。
“许公子若是真不想作诗直说便是,也不必喝酒嘛朱某在此且以三杯,恭请许公子赋诗一首罢”
说罢,朱成亦直接端起酒壶便给自己斟酒三杯一饮而尽亮了杯底。
叶涛这个时候也站了起来,背着手淡淡的道。
“许公子是不屑作诗与我等,还是真真不会作诗今日金陵才子齐聚于此,许公子便是做不出来我等也不会笑话于你。不必如此做态。”
这个时候楚楚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她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因为此时她无论说什么都不对,只能是闭口不言。
许仙这个时候缓缓站了起来,微笑的看着叶涛等人。
很显然,刚才那些不是无缘无故发生的。
叶涛这回就是来下自己面子的,或者说他要踩自己上位
踩许仙没什么卵用,可许仙的老师是半步圣人徐文长啊
能踏了徐文长弟子的诗词,他叶涛岂不是江左独占鳌头
便是到了京师,他叶涛名号也将疯传。
“既然诸位如此盛情,洒家也就不矫情了。”
许仙举手拿过酒坛拍开来,昂首“咕咚咕咚”的饮下。
放下酒坛,叹了口气:“老师总说诗词不过小道,偶尔抒怀便是了”
“沉迷其中,失则仁礼大道。”
说罢,将酒坛丢开:“那时年少,不懂其理。进来突然明了老师的苦心既是诸位今日话说到此,洒家也就抒怀一首罢”
叶涛几人一脸讥讽,方才看着许仙一路拒绝他们就肯定了一件事情:许仙肯定诗词做的不咋地。
否则的话,怎会有士子在诗词一道上被人怼到了这个份上,还自罚饮酒也不肯作诗。
阔且再说了,半步圣人会不让弟子作诗
这笑话一点儿也不好笑,不过更重要的是:这么些年,钱塘许二郎的名号,顶多是那话本。
可关于诗词,却不曾传出半分
若是他擅长诗词,哪怕是做了一首稍微得意的诗词,凭他老师是徐文长也能名满江南了文網
“少年不识愁滋味”
拍开了一坛酒,许仙吟出第一句。
“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第一段吟出,楚楚顿时两眼放光
少年登高望远,为赋新词强说愁的画面跃然纸上。
只是叶涛等几人,脸色有些发黑。
这“为赋新词强说愁”,可不是指着他们这些人打脸么
方才包括了叶涛在内的所有人,他们所作的诗词可不就是这“为赋新词强说愁”么
“咣当”一声,许仙放下酒坛昂首再次长啸而出。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第二阙念出,楚楚直愣愣的站了起来。
眼睛直勾勾搭看着许仙,此时的许仙念完哈哈一笑:“献丑”
言罢,靠在了栏杆上也不管叶涛等人自顾自的再次喝起了酒。
只余下叶涛等人一脸木然,楚楚则是动容的站起身来。
嘴里喃喃自语:“欲说换休却道天凉,好个秋好个却道天凉好个秋”
上阙下阙,道尽了少年时不识愁,成年时愁而无述处的境地。
仅是数十字,却道尽其心境之变。
仅是这一首词,却将方才那几人精心准备的诗打的是体无完肤。
不仅是从诗词之道上打的体无完肤,更是从根子上把他们的脸都抽了一顿
他们,可不就是“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典型么
一群富家子弟公子哥儿,哪儿有什么愁的
“许汉文你你简直乱来”
朱成亦第一个坐不住了,尤其是看到楚楚居然为了许汉文的这首词有些痴迷了,甚至抢过侍女手中的本子飞快的记下这首词。
顿时朱成亦就怒火中烧:“前词不搭后意,平仄工整不对你这是什么邪道”
许仙似乎懒得抄理他,只是微笑的依靠在了栏杆上望着秦淮河发呆。
朱成亦见此愈加愤怒,这分明是不把他放在眼里啊
“伯涵兄你且看看这许汉文,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伯涵便是叶涛的字,叶涛见状亦是皱眉上前。
但不等他说些什么,楚楚却率先开口:“二郎,妾身可否将此词填曲唱上一曲”
这话一出顿时叶涛的面皮就涨红了,楚楚这举动分明就是另一种方式的骂他们都是草包
一群人作诗,楚楚只是记下一首还没说过一句要填曲弹唱。
可许仙这首刚刚作出来,她便直接开口要来填曲谈唱。
这已经是另一种方式的鄙夷了,意思很明白:尔等草包,所作皆渣
“楚楚姑娘”
叶涛面皮涨红之下,干脆连楚楚大家都不叫了直接叫“楚楚姑娘”,显然他现在已经是怒极了
但楚楚却俨然一笑,对着叶涛盈盈拜下:“叶公子,二郎的这首词妾身喜欢至极,失态了叫叶公子见笑了。”
她这话一出叶涛更是怒盛,从前楚楚可是都叫他“伯涵”的。
如今却叫上了“叶公子”,这明显就是要跟他划清界限。
楚楚其实也很生气,你们自己做不出如此好词来却还不许别人做出如此好词么
若是任由你们胡来,传出去秦淮河上不知道多少人得笑话我楚楚有眼无珠了。
“哈哈哈好好一个却道天凉好个秋却不知道是哪位的大作,在下可否有幸见上一面”
这个时候,秦淮河中一叶青舟缓缓飘来。
青舟上两位身着浆洗的发白的儒衫,看起来年纪在五十上下的清瘦老者,望着这艘花船高声问道。
叶涛本来就满肚子的气,见得这两个儒生居然还来捧许仙的臭脚,顿时就将气撒在了他们的身上。
“这两个穷措大又是哪里来的怎的如今秦淮河上尽是这些连诗词之道都不懂的蠢物四处捧脚”
许仙这个时候却站了起来,拍着栏杆对着下面两位面色突变的老儒生哈哈一笑。
“方才那词是洒家胡乱之作,若是两位不嫌此处有恶犬狂吠,便上来饮上一坛如何”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