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涛的脸色一下就变了,可不等他说话就感觉到了一股冰冷的目光锁定了自己
这目光并非是来自于许仙,而是来自于那艘船上
却见那两位儒生的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两名刀客。
这两名刀客在夜色下看不清相貌,然而那双蕴含着杀气的目光却一下子让叶涛心头发寒。
“哈哈哈老朽二人倒是愿意与这位小兄弟共饮一坛,只不过此间主人不知道是否愿意啊”
一位老者哈哈一笑,开声便道。
楚楚是何等人物,她怎么可能跟叶涛那些士子们似的不开眼。
别看这两位老者的衣着朴素,然而身上的那股子气度就不是常人所能有的。
更何况二人身后的那两名刀客,分明就是他们的护卫。
楚楚也算是久历江湖,但这等气势的刀客比她所见过的所谓“江湖豪客”可强出了不止一筹
“两位先生何须客气能听出二郎的词中那动人之处,想必两位亦是大才楚楚请都请不来,哪儿敢不让上船”
却见楚楚盈盈一拜:“若是二位不嫌弃,可上船一叙。”
左边那位老汉见状,笑着回头对身边的老友道。
“都说秦淮河上楚楚姑娘生的是七窍玲珑心,老夫还曾不信如今一见,果不其然呐”
在他们说话间,侍女们已是搭设好了舢板让两位老人上船来。
叶涛就算是再蠢此时也察觉不对劲儿了,尤其是两位老人登上船后,叶涛顿时双腿一软
“扑通”一下就给跪下了,这使得朱成亦等人一下子就傻了。
“后学末进叶伯涵见过提学大人见过按察使大人”
叫叶涛这么一喊,这些个士子们才反应过来。
面前的竟然是这次恩科的按察使陆海陆孟起,新任的提学钱堃钱方正。
但这两位老人对这些士子们却没有什么好脸色,方才叶涛在叫嚣的时候,这些人居然没有一个出声的。
甚至这两位老人方才还从他们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厌恶与恼恨,这直接让两位老人极为厌恶。
他们厌恶的不是这些人对自己的态度,而是他们对贫寒学子的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
“哼难怪陛下让老夫来整顿这应天府提学,果然这应天府里的士子已经到了不整顿无以对圣人的地步了”
提学钱堃冷哼一声道:“张口便是穷酸措大,尔等凭甚高人一等圣人之言读出来,就是你们这等货色么”
“学生知罪学生知罪”
叶涛都快要哭出来了,谁能想到两位大人物居然穿的如此寒酸,还乘着一叶扁州夜游秦淮河
“若应天府皆是这等腌臜蠢材,陛下的恩科就算是白开了品行不端,如何能为官牧民”
陆海的一句话,让叶涛等人直接浑身发冷。
这几乎就是直接绝了他们的仕途啊在朝中重臣那里,被挂上了“品行不端”的名号还有个屁的仕途啊
“大人大人饶学生这一回吧”
几个士子甚至眼泪鼻涕都流出来了,方才挤兑许仙、叫骂陆海两人的气势,早已消散不见。
叶涛、朱成亦等更是瘫软在地上,嘴里呢喃着“完了完了”的话语。
楚楚虽是想帮忙,可这时节哪里有她说话的份儿
她根本就没有资格开口,若是胡乱开口怕是自己都得陷进去。
便是在这个时候,两坛酒递到了两位老人面前。
两位盛怒的老人顿时一愣,抬眼望去竟是笑眯眯的许仙。
“两位来寻洒家喝酒,难得好兴致怎能被犬吠坏了”
两位老人一听,顿时哈哈一笑接过了许仙的酒坛。
许仙举起酒坛与他们碰了一下,昂首便是饮下。
那酒液打在了他的儒衫上,顿时那隆起的块块肌肉让他更显彪悍
“若非是亲眼所见,老夫实在难信你是文长公的弟子啊”
陆海放下酒坛啧啧有声,钱堃亦是笑着放下酒坛:“毕竟汉文这副身板,说是沙场宿将才更让人信服”
“哈哈哈夫子言以貌取人,失之子羽啊两位老大人,着像了”
两位老人倒是没想到许仙会这么说,先是一愣但随即放下酒坛,弹衫正冠与许仙拜下。
“汉文言之有理倒是老夫失礼了”
许仙哪里会受他们拜下,赶紧让开再将他们扶起来。
他的性子一直以来便是如此,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
你给我一针,我还你一杖
“小子这身板受不得二位大礼”
许仙笑着举起了酒坛,两位老人相视一笑:“不愧是文长公的弟子,果然不凡”
“哈哈哈先生谬赞谬赞”
许仙放下酒坛邀请他们坐下,看着跪在地上犹如死狗一般的叶涛等人。
笑着对两位老人道:“这些腌臜之物在船上,亦饮的不爽利”
“不若如此,二郎再作诗一首若是两位先生满意,那就揭过这一回让他们离去,如何”
两人闻言顿时来了兴趣:“哦也罢二郎若是做的好诗,便是遂了二郎的意思便是”
许仙倒也没客气,哈哈一笑站起来依在栏杆上。
随即,一首让叶涛他们面皮涨红的诗便随口吟诵而出。
“我见百十狗,个个毛狰狞。
卧者渠自卧,行者渠自行。
投之一块骨,相与嗳柴争。
良由为骨少,狗多分不平。”
这诗一念出来,顿时那二老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随即便爆发出阵阵大笑“哈哈哈二郎啊二郎你可真是”
叶涛等人几乎要被气晕了过去,咬牙切齿的死死的盯着许仙。
若是眼神能杀人的话,许仙此时已经被千刀万剐无数次了。
楚楚倒是苦笑的看着许仙,轻抚额头颇为无奈。
许仙却浑不在意的对着两位老人问道:“如何此诗可抵这几人之事”
“老夫二人倒是可以不计较此事,可二郎就不怕他们事后找你麻烦么”
两位老人倒是没说不放人,只是突然提出了这个疑问。
毕竟刚才许仙的那首诗,骂人可骂的太狠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