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尔承活的很通透,人也做得很通透。
在钱塘的时候许仙就发现了他的这个特质,他甚至和自己极为相似,看着就感觉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他可以跟士子们彻夜饮酒狂啸,也可以和贩夫走卒们在茶摊上说着荤段子大笑。
他能跟青楼的花魁们谈笑风生,打双陆、聊诗词。
他也能跟青楼里的大茶壶坐一块儿,猥琐的聊着昨晚留宿花魁屋子里的那个士子,不过三息就唧唧哼哼的下床了。
“汉文哥哥,这最近好似过的甚是爽利啊”
郑尔承对着许仙挤了挤眼睛,嘿嘿的笑着。
许仙有些无奈的看着这家伙,没想到他也这么快的就出来了。
还以为他得多熬一阵子呢。
“爽利甚啊每日来来去去不过是那些事儿,倒是莲溪庵里的人多了。”
郑尔承倒是难得正经的点了点头,说罢对着许仙小声问道。
“汉文哥哥,那对子的下联你可对出来了”
说实话,这下联许仙是真没有。
虽然在许仙那边的世界一群人试图对出来,但工整可以做到意境却难以匹配。
即便是意境、工整做到了,可顺着人家的五行偏旁部首、五行字意来对,那还真没有出现。
“别问问就是没有。”
许仙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想从我这儿套话,有本事就对下联去。”
郑尔承一听这话不由得一脸苦笑:“您倒是说的容易,小弟若是能对的出来还来问你么”
许仙哈哈一笑,却不做回应转身就走。
郑尔承一看没了办法,也只能是长叹一声。
随即又欢快了起来,毕竟不必在号房里苦熬了啊
想到此郑尔承美滋滋的就把折扇往颈项后面一插,对着来接她的小厮便道:“走咱回青鸾楼去”
“得令少爷,您坐好喽”
自从许仙提前交了卷子出来之后,陆陆续续的便有士子们也都交卷离开了号房。
只要有一个人开了头,其余人的想法就变了。
既然都考完了、检查了好几遍了,那还呆在这臭气熏天的考场里作甚啊
有这个功夫,那不如回去多温习温习书。
让自己神清气爽的参加下一轮的考试,这样想法的人越来越多,以至于坚持到整三天的考生仅仅是参考士子们的十分之一。
只不过出来了之后,这些个士子们知晓了这是许仙与提学钱堃提出而开创的,顿时导致了意见的两极分化。
一派认为这等做法有违祖制,实在是有辱斯文
这许仙持才傲物,实在不当人子。
另一派则是对此嗤之以鼻,觉着祖宗之法传承迄今这都改了多少回了。
要真照着祖宗之法他们这些人连科举都考不得,毕竟科举一事前朝才开始出现的。
且是在前朝末年才出现了科举,也是科举给前朝生生续命了近二百年。
今朝太祖皇帝在夺得天下后,也恢复了科举。
但科举沿袭迄今那也是改了无数回了,怎么到了现在就改不得了
再说了,你考完了非得要在那破号房里呆着那是你的嗜好。
凭啥拉着大伙儿陪着你一块儿蹲啊,我们考完了还不许走了
双方争的是面红耳赤,甚至青楼茶馆里都打起来好几次。
但这事儿的发酵程度是谁都没有想到的,不仅仅是应天府发酵起来了。
甚至天下州府在举行科举的,亦飞快的传遍了此事。
钱堃、陆海他们可不敢怠慢此事,很快的三人便将此写成了公文直接报上了京师。
这件事情确实没有先例可循,且国朝法度也没有说考完了不许提前离场啊
许仙的这个要求是合情合理的,所以他们没奈何的只能是答应。
而这件事情亦是在京师给炸锅了,毕竟这等情况大家也都是头一次遇到啊
“实在不当人子谁给他的胆子,居然敢提出这种要求”
国子监内无数的士子们义愤填膺,似乎许仙要是在他们的面前就得被他们撕碎了。
而这些人,都是考了数年连个举人都没考上的。
留在了国子监里做个庠生,简单说也就勉强算是个读书人。
“呵呵陈炜之,你自己那点儿才学的确什么要求都不配提,可人家许二郎是什么人”
国子监里自然也不是铁板一块,这个陈炜之也早被一大帮人厌恶上了。
自己考了好些年屁都没考出来,整日里还在国子监倚老卖老的。
这些新来的外地士子,几乎都被他欺负过。
后来知晓了这就是个国子监的老混子,这才明白自己刚来的时候吃了亏。
但即便是如此很多人碍于身份也不好跟他计较,只不过对陈炜之这个人却是无甚好感的。
“哼就算他是半步圣人文长公的弟子,但也得遵守我大赵律罢”
陈炜之也知道自己的名声,能拉拢的也就是那些刚刚从地方被举荐来京东士子。
就算是这批人,顶多仨月就知道他陈炜之是个什么货色。
大部分知晓跟他混迹,没啥好结果。
“大赵律陈炜之,不是某小瞧你啊你看过几篇大赵律大赵律哪里写了,科举不许提前交卷的”
陈炜之闻言顿时涨红了脸,急赤白脸的争辩道:“即便是没有,也没有提前交卷可离开考场的条例祖宗之法,何以轻动”
一群士子们骂骂咧咧的争论着,朝堂上也彻底的吵开了。
毕竟这算是开了国朝科举的先河啊,于是朝堂上对此的争论亦是不少。
只不过这回双方的立场似乎有所转变,以梁王为代表的勋贵群体攻讦许仙罔顾国法、持才傲物、目中无人,弹劾应天府提学钱堃、应天府按察使陆海,及应天府知府等三人失职之罪。
叶善为首的文官集团则是反驳此项,认为大赵律就没有说不许提前交卷的。
许仙如此大才,既然已经答题完毕为何就不能提前交卷
身为皇帝的赵庆则是托着下巴,稍有兴致的看着御阶下的群臣们吵得是几乎要打起来。
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过在国朝的回复没下来之前,钱堃他们就已经开始判卷子了。
“哈哈哈这卷子,老夫甚至只需看个开头就知道,必是汉文所写的”
为了防止舞弊的情况出现,所有的卷子都糊住了名字誊抄一遍,再交由提学照磨初审。
之后才是将这些卷子交给了提学钱堃复审,再选出其中的解元定为头名。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