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虽然也牵挂四阿哥的病情,但是终究不敢上前来,看着顾幺幺陪着软轿,一路顾着四阿哥回到了圆明园前院的书房里,福晋微微地出了一口气,一直虚弱的身子也有些撑不住。
让顾氏忙去吧这种时候谁越忙,谁就越危险。
谁让四阿哥让她掌权了呢
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气,乌拉那拉氏不愿意在此地多留风险四伏,若是她被感染上了,回去传染的那可就是儿子弘晖了。
圆明园前院曲水环绕,林木幽深,虽然是寒冷的冬日,但依然能见到优美的碧色。
那都是一些名贵的品种。
但是这时候,谁也没有心情欣赏这些名贵的品种了。
太医已经退下去,督促人熬药。
苏培盛这一阵子瘦了不少,他从前在主子们面前跑来跑去伺候,无时无刻不收拾的干净清爽,这时候头发却乱蓬蓬的,从背后看几乎看不出来是谁了。
屋子里全部都是醋味这是顾幺幺先提出的,太医也赞同。
四阿哥和弘昀放在了里外两间屋子里,中间是一个大格通道其实就算是一处。
这样,太医看病情也方便。
两边跑着,顾幺幺看完了弘昀,转身又进去看四阿哥。
顾幺幺从来没有这样无助的时候即使是康熙三十七年,她刚刚醒过来的时候,意识到自己已经穿越到了这个时空,也没有这样的无助。
因为她的心里已经有了牵挂。
黛兰和海妈妈,还有六儿都过来跟着伺候弘昀阿哥。
看见侧福晋脸上的汗珠,黛兰心里也像揪心一样难过就算是侧福晋又如何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丈夫和孩子同时遭了这么凶险的病情。
再没有比这更惨的了吧。
顾幺幺难过之下,心思反而更加清明了起来她让黛兰拿了束发的帕子过来,把自己的一头长发像农妇那样扎了起来。
这样做起事来才更利落。
她一定要把弘昀和胤禛从病魔的手中给抢回来
趁着中间抽空,顾幺幺让人领着二格格过来了圆明园前后区域交界之处。
她站得远远的,对着二格格就嘱咐让她照顾好妹妹,千万不能和妹妹一起乱跑。
尤其记住不能到前面来。
自己这几天要在这里照顾她阿玛和弟弟了,恐怕一时之间回不去。
二格格眉眼之间都是忧虑,尤其是知道弘昀弟弟也没有逃过时疫之后,二格格心里难过极了。
她对着顾幺幺深深地点了点头,往后退了几步,有条不紊地行了个告退礼,仿佛是怕额娘难过似的,一转身就很干脆的走了。
背对着额娘,二格格才走了几步,眼泪就冒出来了。
二格格其实很想问问阿玛现在怎么样了,弟弟现在怎么样了
但是问也不能解决问题无非是给额娘再增加一层心烦。
帮着额娘把三妹妹给看好,把花步小筑给守好,就是她现在能做的最大的努力了。
花步小筑里。
姐妹两个人坐在膳桌旁边,默不吭声地捧着饭碗往下咽额娘已经往嫡福晋那儿请示过了,随后也下了命令:从今天起,前后院的膳房彼此之间就不互相往来了。
避免感染。
自然,这样一来,菜式也就没有之前丰富了。
当然,毕竟是皇子府中,所谓的“不丰富”,意思只是没有之前的时鲜、又或者庄子上送来的菜果、野味什么的。
而且十四阿哥刚刚出了这事,过几天,估计两个小格格还要跟着大人们进宫去。
只是不知道到时候是跟着嫡额娘,还是自己额娘了。
若是额娘一直这么照顾阿玛下去,估计是不能给放进宫的。
二格格坐在桌子旁边,虽然心事重重,还是不忘给妹妹夹了一筷子菜:“多吃点。”
三格格转头问她:“姐姐,额娘什么时候能回来我想去看看额娘就看一眼”
二格格眸子未抬,只是用手示意了一下让奴才给妹妹盛了汤,随后才道:“这几天,谁都不许出去。”
三格格叫了起来:“姐姐”
二格格冷静的抬起眼看了一眼三格格:“你若是吃完了,就回去睡午觉吧这事儿,没得商量。”
前面,钮祜禄氏还磨磨蹭蹭的不肯走。
她是真的不甘心啊
四阿哥发病的时候太晚了,晚到归途已经走了三分之二。
也就是说,给她的发挥余地并不多。
更何况四阿哥一开始发病的时候,症状不重,意志也是清醒的,于是并不愿意让她钮祜禄氏进来。
她之所以能贴到四阿哥的身边,也是因为后来四阿哥发热,神志不清,周围伺候的奴才们又都害怕。
可是
钮祜禄氏懊丧地发现了另一件要命的事情:四阿哥神志不清,又如何能记得照顾他的人是她钮祜禄氏
压根没法保证啊
所以,眼下,她不愿意走。
怎么能走
走就功亏一篑了
“侧福晋侧福晋”
钮祜禄氏在顾幺幺的面前跪了下来,一番情真意切,字字动人的哭诉,表示着自己这一路上照顾主子爷是多么的不容易,吃了多少苦。
如今看着主子爷还在病痛之中,她钮祜禄氏一片忠心,无论如何也不能走开,非得事后到主子爷痊愈了才行。
顾幺幺看着钮祜禄氏,和声细语道:“我知道你有这份心,可是正因为一路过于操劳,若是再这样下去,只怕你这身子也顶不住了。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看顾着。”
钮祜禄氏结巴了一下侧福晋这句话把她给堵得死死的,听着也都是为她着想,关心她。
合情合理。
“婢妾在这儿,伺候主子爷,伺候侧福晋,伺候弘昀阿哥也算是给侧福晋添双人手”
钮祜禄氏还是没有放弃。
海妈妈听着早就不耐烦了,站在屋子门口翻了个白眼,和六儿对视了一眼。
亏得进府身份还是个格格呢怎么跟个牛皮糖似的
顾幺幺听到钮祜禄氏说“伺候弘昀阿哥”的时候,眉眼就往下压了压,心里很不舒服。
她冷淡地看着钮祜禄氏,直截了当地道:“弘昀是我的儿子,我来照顾,钮祜禄格格回去便是。四爷和三阿哥都需要静养。”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