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家兵临城下,偏偏又遭了雪灾,高俨觉得彷佛是老天在故意跟自己作对似的,难道说高贞会成为历史惯性选择的位面之子,来剿灭自己这个穿越客
站在城头上的高俨,不自觉的抬头往天上看了一眼,幸好那里没有陨石或者流星雨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大行台”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打断了他逐渐飘远的思绪,高俨回头一看,原来是皮子信,他气喘吁吁的说道:
“回报大行台,受灾的老幼妇孺已经按照大行台要求,安置在了宫城官署”
高俨轻轻的点了点头,他看着城中有条不紊的场景,问道:
“文武百官呢他们对孤的举措可有不满”
皮子信立即答道:
“回大行台,属下未曾见有不满,晋昌王正带着尚书省的官员给灾民们分发粮食,对了,他还让属下替他向大行台带一句话呢”
高俨奇道:“什么话”
皮子信回忆了一下,而后答道:
“晋昌王说,此乃齐国生死存亡之际,愿与大行台共赴国难”
高俨听后笑了一下:“这个唐邕,有意思。”
高俨知道,唐邕指的是高贞派人故意散播流言一事,现在已经闹得邺城上下人心惶惶,尤其那句国有妖孽,摆明了就是冲自己来的,不然还能是在说谁
总不能是在说高纬吧
“咦”
似想到了什么,高俨忍不住嘀咕了一声:
“倒也有这个可能”
一旁的皮子信满脸疑惑:
“大行台说什么有可能”
高俨回过神来,晒然笑道:
“无事。”
“对了,晋阳军那边可有什么动向”
皮子信摇头答道:
“从昨天起便没有任何动静,他们好像并不打算急着攻城呢”
“是啊,也不知那群混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非要等咱们把城防加固好他们才肯动手”
皮景和不知从哪冒了出来,突然横插了一句,惹得他儿子连连撇嘴。
高俨看了这父子二人一眼,好笑道:
“还没和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是仇人呢”
“谁说不是呢”皮景和怪声叫道:“现在外面都说老夫生了个不孝子呢”
皮子信脸皮抽抽了两下,冲高俨抱拳道:“若大行台无事吩咐,那属下先行告退。”
高俨点点头,示意他可以先离去。
皮景和望着皮子信远去的背影,嘴里砸吧了两下,抱怨道:
“大行台怎么不替老夫多说他两句啊,再这样下去,末将真怕这小子不肯认我这个爹啊”
高俨翻了翻眼皮,我是大行台不假,可也没必要连你家事也要过问吧眼前这一团乱麻就足够忙活的了
高俨不打算理会他,只是继续远远眺望着地平线的尽头,在夕阳的照耀下,那里隐隐约约可见晋阳军大营的几分轮廓。
“皮老将军以为高贞在打什么主意”
见高俨问起了正事,皮景和也赶忙收敛心神,认真分析道:
“末将以为北平王应当是想与我军展开消耗,他知道邺城涌入了不少灾民,而且末将这几天也派人四处探查过,附近的官道上还有不少灾民正在赶来邺城的路上,若是照这个势头下去,邺城的灾民会越来越多,那时粮食一旦出现短缺,便会便会”jujiáy
皮景和说到这儿便说不下去了,看他脸上的阴霾,应该是在幻想邺城一旦断粮,会有什么可怕的后果。
“便会什么”
高俨轻轻一笑:
“不敢说那孤帮你说。”
“邺城一旦断粮,城中便会大乱,灾民们没有了吃的就会想方设法的找吃的,他们会抢夺本地百姓的食物,甚至还会抢劫官员的家宅,最后恐怕还会冲击皇宫”
皮景和艰难一笑,点头附和道:“末将就是这个意思”
“还没完呢。”
高俨拍了拍城墙上的石垛,淡淡补充道:
“若是灾民们冲进皇宫,不但孤首当其冲,就是高纬也绝难幸免,到那时,孤与高纬都死了,你说说,谁能坐到那个位置上”
经高俨一提醒,皮景和脸色瞬间大变:“北平王”
高俨摊了摊手,笑道:
“除了他还能有谁十万兵马难道还不能平息这场暴乱那时他高贞就成扶大厦之将顷、挽狂澜之既倒的枭雄,如果恰好他又拿出了些足矣救命的粮食,你猜百姓们会怎么着”
那还用说自然是拥立他高贞为新帝啊
皮景和眼皮情不自禁的跳了两下,望向远方的目光也愈发变得凝重,这个北平王看来也不简单啊
“孤这几个兄弟,没一个省油的灯啊。”
高俨只是叹了口气,但听在皮景和耳朵里,却如同炸雷,他急忙躬身下拜道:
“请大行台放心,若真是如此,末将愿领一支兵马出城,迫使晋阳军与我等决战”
高俨一眼看出皮景和在担心什么,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闲庭散步般的答道:
“孤没有自甘放弃,也用不着故意给孤增加什么信心。”
皮景和一听,终于松了口气。
现在谁都知道他皮家两代人皆已倒向高俨,若高俨失败,那等到皮家的下场便是万劫不复,他怎能看着高俨失败
若有必要,他皮景和真的愿意拿命去拼一拼
“那大行台有何妙策”
皮景和不放心的又问了一句。
“说不上什么妙策不妙策”
高俨一面说,一面将目光投向晋阳的方向:
“无非就是釜底抽薪而已”
就在高俨与皮景和说话的时候,位于邺城西北方向的某处,伴随着几只飞鸟从林中约起,山中传来一名男子的呼喊声:
“快”
“都跟上”
紧接着,一道身影从山林之中穿梭了出来,随后,越来越多的人跟着他的后面也从山中冒了出来。
一时间,这半山腰上人影幢幢,让人一望便觉头皮发麻。
而最先出来的那人则忽然停下了脚步,他站在半坡上打量着下面那座城池,一边活动着手脚,一面纵声狂笑:
“晋阳我斛律恒伽又回来啦”
“所有人披甲上马”
“随我端了叛贼们的老巢”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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