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大王,草民等人世代居住于依山傍水之地,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而今却只能以耕种,屯田垦荒为生计,何其无辜”
“请大王体谅我等,废止禁绝农户进入山海湖泽谋生之政令”
在吴国近期所颁布的政令中,最让农民感到无所适从的,就是严禁他们进入山川湖泽谋生。
这时,在一侧的廷尉伯噽不满的道:“大胆你们这些刁民,怎敢抨击国政,非议大王”
“不能进入山川湖泽谋生,难道你们就不能用自己卖粮所得的钱,去换去各种肉类以及必需品吗”
“这大王,我吴国的粮米着实便宜。能养家糊口,补贴家用已经实属不易,怎敢奢望再有口腹之欲”
那个老农难为情的道。
毕竟谷贱伤农,农业生产得到进一步提高的吴国,早已经实现了国人的温饱问题。
但,这也意味着农民兜售出去的粮食,根本挣不到什么钱
闻言,庆忌只是淡然一笑,道:“国府诏令,严禁农户进入山川湖泽谋生,然,并未禁止尔等到山里砍柴或打猎,在江河中捕鱼。”
“重点是谋生二字,若只是为口腹之欲,补贴家用,未尝不可行猎于山河之中。”
“大王英明”
听见庆忌的这番话,农夫们这才松了口气。
庆忌又将目光放在治粟内史范蠡的身上:“范卿。”
“臣在”
“令你负责行商资格证一事。凡我吴国商贾,需持有行商资格证,不论是大商贾也好,路边的小贩也罢,无有行商资格证,一律以盗窃罪论处”
“诺”
范蠡立马答应下来。
行商资格证这种东西,看似不重要,但其实对于一个国家而言,乃是重中之重的事情
这能让吴国严格把控国内商贾的数量,不会太多,也不能太少。
滋德殿。
庆忌正在处理日常政务。
吴国此时正值第二次变法期间,庆忌作为一国之君,要处理的政务也不少。
“大王。”
这时,王后季蔻端着一碗羹汤走了进来。
“王后,坐吧。”
“这是臣妾为大王你亲手熬制的羹汤,请大王趁热喝了吧。”
“善。”
庆忌微微一笑。
季蔻的确称得上是一个贤内助。
即便不能为庆忌理政,也能从生活方面处处关心他,而且使庆忌不会为后宫的琐事缠身。
后宫不得干政。
这种说法,在吴国是并不存在的
莫说是吴国,即便是齐、鲁、晋、宋、卫等中原列国,也不存在“后宫不得干政”的说法。
所以,有的时候庆忌也会让季蔻帮着自己处理一些不大重要的政务。
在一些一时间难以决断的国事上,庆忌更是会询问一下季蔻的看法,再做定夺。
忽然,庆忌眉头一皱。
因为他在竹简中看见了会稽郡郡守孔丘的奏疏。
这是孔丘请辞的奏疏
若只是普通的辞官奏疏,庆忌还能以三言两语,大义凛然的驳回。
但这一次孔丘的请辞,显然不一般。
庆忌在吴国推行第二次变法后,其中推行的法经,就在国内掀起热议,吴人对于这样的“严刑峻法”褒贬不一。
以孔丘为首的士子大夫们,更是禁不住抨击法经之苛刻,多次上奏,请庆忌废止法经,重新以周礼治国。
但,庆忌岂会听从
法经已经在金陵推行,且收效显著。
至少在这一段时间内,金陵的犯罪事件大大减少。
偷盗事件几乎没有,民间的私斗也被极大的降低,国人都畏惧于法经,对于吴国的法律条文有了一定的认知。
这是因为庆忌让人将法经上的所有内容,都镌刻在王宫的大门口,让世人可以一睹。
再者,为了避免目不识丁的黎庶,无意中犯罪,庆忌也曾多次派出官吏到各处解说法经上的内容。
所以即便是不识字的黎庶,一样能做到遵纪守法。
“王后,对于孔丘的这次请辞,你有何看法”
庆忌向王后季蔻询问道。
闻言,季蔻沉吟片刻,便道:“大王,孔夫子这可能是在跟大王你赌气,当不得真。”
“孔丘的治国理政能力,的确突出,尤其是教化之功”
“他到任会稽郡不过一年多,便使得原本桀骜不驯,不服王化的越人纷纷归化,人人皆敬仰孔夫子之名,使会稽郡得以政教大行,一片清明。”
“既如此,大王断然不可让孔丘辞官归隐,或远走他国”
“寡人亦是知晓。然,孔丘若挂印而去,寡人如之奈何”
对于孔子的能力,庆忌自然是十分清楚的。
治国理政的本事且不说,孔丘教化世人的能耐便是首屈一指的厉害
原来的越国,即现在的会稽郡,原本就是穷山恶水,混乱不堪的局面。
越人一时间无法接受亡国的事实,所以对于吴国有一定程度上的抵抗心理,甚至于有的越人还逃到大山深处,打算不归于吴国的治下。
但,孔丘却能做到让越人心悦诚服,甘心情愿的接受吴国的统治,接受儒家文化的熏陶。
短时间内,庆忌期望看到这一点。
毕竟孔丘所主张的儒家文化,的确很温和,适合用来治人,能消除越人身上的戾气。
只不过,若是长此以往,吴国想从越地征召可战之兵,恐怕不容易。
一群饿狼都被孔丘驯化成了羔羊,这如何使得
“这大王,孔夫子应该不会挂印而去吧孔丘曾携弟子周游列国,鼓吹他的儒家学说,倡导恢复周礼,以儒学治国,但都没有被采纳。”
“现在,孔丘好不容易在吴国得到大王的重用,得以在会稽郡一展所长,不应该辞官”
季蔻摇摇头道。
季蔻心中还是颇为尊敬孔夫子的。
毕竟,季蔻曾经是越国的公主,对于越人的脾气十分了解
越人生于蛮荒之地,穷山恶水,所以性情十分桀骜,但孔丘能驯服他们,怎能没有大本事
庆忌笑着道:“孔丘可能没有真正辞官的心思。然,他这是在逼着寡人废止法经”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