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人的诏令,岂可朝令夕改”
庆忌的态度十分坚决。
他是爱惜孔丘的才干没错,但,庆忌不容许任何人敢于挑衅他的权威
在一侧的王后季蔻不禁黛眉一蹙,缓声道:“大王,三思。孔夫子在奏疏中所云,可能是气话。”
“若苛政猛于虎也,孔丘是认为大王所推行的法经不人道,不合周礼,故而屡屡上书劝阻。”文網
“既然孔夫子不能认同法经,大王何不向他解释亦或者,将孔夫子从会稽郡调回金陵,君臣之间,把话说开即可。”
将孔丘从会稽郡调回来
庆忌闻言,不禁陷入了沉思。
按照他对孔夫子的了解,后者是一个犟驴脾气,一旦决定的事情,就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而孔丘要是真的弃官而去,庆忌也无可奈何。
因为在春秋战国时代,人才都是可以任凭去留的。
庆忌若是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杀死孔丘,亦或者软禁孔丘,难免会遭到非议,然后将给吴国造成大量的人才流失。
良好的名声,不管是在哪个时代都极为重要。
如楚才晋用,魏才秦用一般,楚国、魏国的君主可能都想过杀死那些敢于弃官而去的大臣,但终究不能下手。
庆忌与孔丘的关系,好似现代的老板和员工的关系。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要是老板的所作所为惹得自己不高兴,作为员工的孔丘未必不能辞职,或者自离
“善。”
庆忌终于采纳了王后季蔻的这一主张,将孔丘从会稽郡调回金陵。
毕竟,孔丘在会稽郡的名望太高。
越人可能不知道吴国的大王是谁,但绝对听说过孔丘,甚至是见过孔丘
“大王,廷尉伯噽求见。”
就在这时,中车府令胶滑进入滋德殿内禀告道。
“伯噽宣。”
“唯”
随后,伯噽就弓着腰,低眉顺眼的进入滋德殿。
“臣伯噽,参见大王,大王万年”
“不必多礼。伯噽,坐。”
“谢大王”
伯噽随后就坐在陛台之下。
“大王,臣此番觐见,实乃有一事,臣自己无法做主,故而入宫请大王裁夺”
“何事”
“近日,在云阳发生一起当街杀人事件。平民丑夫为报父仇,手刃仇人,然后主动向官府自首,现已被打入大牢。”
伯噽娓娓道来,说道:“然,云阳县令认为丑夫至孝,又主动自首,可以宽大处理,而不必处以死刑。是故,其上奏为丑夫开脱,请大王网开一面,饶恕丑夫死罪”
闻言,庆忌不禁眉头一皱。
“不管是何缘故,当街杀人,影响恶劣。寡人说过,故意杀人者死,不问缘由,这丑夫虽是自首,却也不能宽大处理。”
“大王之意,是按法经处死丑夫”
庆忌将目光放在一侧的季蔻身上,问道:“王后,你认为对于这个丑夫,应该如何发落”
“大王,臣妾以为,丑夫当街杀人,的确不该,然其有自首情节,又为报父仇,何不能贬其为官奴,终生赎罪”
妇人之见
庆忌摇摇头道:“王后,丑夫当街杀人,这是不争的事实。不论其是何缘由,仇杀也罢,私斗也好,罪不容恕。”
“寡人之前在与群臣议立法之事时,就曾说过,法不诛心,论迹不论心,我吴国要做的有法必依,违法必究”
“丑夫死罪,不容辩驳。”
“大王英明”
廷尉伯噽赞许道。
在这件事上,他之所以要过问庆忌的意见,正是担心自己处理不当,引起庆忌的不满。
毕竟,吴国刚刚立法,有些刑事上的事情还没有处理的经验。
庆忌又暗暗思索了一下,忽然道:“伯噽,你廷尉府的官宰,可熟读法经”
“回禀大王,臣以及廷尉府的同僚,已经熟读法经。”
作为吴国最高的司法机构,伯噽等官吏自然不能连法经都没有熟知。
“法经在金陵试行,使国人熟知,收效显著。寡人当将法经之内容,推广于国内各地。”
“要保证每一处县衙,都张贴法经的告示,所有官吏,包括秩比一百石的小吏,甚至是地方的三老、亭长,都务必熟读法经,并口口相传于民间,使国人知法而守法”
“不定时抽查,令各地管理背诵法经,默写法经,若无法将其背诵默写者,一律不得录用”
“唯”
庆忌此举,考虑到的正是能迅速将法经推广于吴国的各个地方。
知法犯法是最可恶的,而有了法经作为依据,将来县令们碰上一些棘手的案件,也无法凭借个人的喜好,去为那些案件盖棺论定
人治终究是有限的,因为庆忌不敢保证,每一个官吏都能做到明察秋毫,清廉正直
所以,法治才能应运而生。
顿了顿,庆忌又道:“另外,着你的廷尉与御史台御史大夫机构,在地方上分别设立督邮书掾、督邮曹掾,凡传达教令,督察属吏,案验刑狱,检核非法等,无所不管。”
一听这话,伯噽有些迟疑的道:“大王,若是如此,这督邮的权柄岂非过重”
“一县只设置一名督邮书掾,一名督邮曹掾,督邮书掾属于廷尉府官吏,督邮曹掾属于御史台官吏,不归于县令管辖。”
“而不论是督邮书掾,或是督邮曹掾,都只有监督之权,三年一换,或调或升。”
“唯”
有了较为完善的司法机构,庆忌自然是要在地方上,建立监督的官吏。
如若不然,一些道德败坏的官吏,难免会在地方上跟土皇帝一样横行霸道,鱼肉乡里。
这恰恰是庆忌所不能容忍的
至于为何要设置两个督邮,庆忌也期望二人能相互牵制,而非沆瀣一气。
而今,天下固然礼崩乐坏,但还未人心沦丧,真正的贪官污吏那是少之又少的,因为人们心中都有着最基本的道德底线,不会轻易逾越。
庆忌之所以设置这种监督地方之官吏,为的,也只是防微杜渐而已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