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506年,即吴王庆忌八年,十月。
庆忌开始了自己作为吴王以来的第二次出巡
久居上位多年的庆忌深知,一国之君终日坐困于深宫之中,不谙世事,那是行不通的。
所以有的时候庆忌会微服私访,体察民情,但终究不能距离国都金陵太远。
而出巡的话,效果截然不同
这既能宣扬庆忌爱民如子的名望,也能安抚一些人心,更能让庆忌最为深刻的体察到民情。
值得一提的是,这一次出巡,庆忌还带上了自己的两个儿子吴鸿、吴熙。
吴鸿,八岁虚岁,嫔妃如梦所生,是庆忌的长子。
吴熙,七岁虚岁,朱姬夫人所生,是庆忌的次子。
二子长于妇人之手,都有一定的性格缺陷。
像是吴鸿,自幼聪慧,堪称是神童一般的存在,只是他的母亲如梦不能好生引导,而且身子骨有些孱弱。
吴鸿的性格内向,为人唯唯诺诺,颇为懦弱。
吴熙的话,是庆忌的所有儿子中,相貌跟庆忌极为神似的。
只是吴熙在朱姬夫人的调教下,十分调皮捣蛋,跟自己大哥的性格截然不同。
所以,庆忌打算将自己的这两个儿子带在身边,好生教导。
即便不能作为储君来培养,日后也可以成为吴国的栋梁之才
庆忌的出巡队伍,一路浩浩荡荡的从金陵城出发,穿过大山,度过江湖,第一站就是淮水一线的卑梁。
从行程上来看,庆忌会先从吴国北部开始巡视,再一路往西南,向着吴楚两国边陲一带慰问将士。
然后再东进,巡视姑蔑、越地,即吴国的会稽郡,最后再是一路北上,返回都城金陵。
山高路远
吴国现在的疆域已经是不小的。
所以这一回庆忌出巡要花费的时间不会短
“快走走”
“竟敢阻挡王驾汝真是不要命了”
这时,出巡队伍的前边,忽然响起了一阵叫骂声,以及鞭笞的声音。
原本浩浩荡荡的出巡队伍,也为之停顿下来。
“怎么回事”
六御马车之上,掀开帘子的庆忌蹙眉问道。
作为郎中令的黑夫跟着上前禀告道:“大王,前方是有几个痴儿盲人在挡路”
“请大王稍候前方宿卫即刻将其驱逐”
“且慢。”
庆忌摇摇头,随即走下马车。
跟在庆忌身边的吴鸿与吴熙,也都对视一眼,跟在了自己父王的背后。
庆忌父子三人在一众宿卫的簇拥下,亦步亦趋的走到出巡队伍的前端。
“大王驾到”
在街道两侧的黎庶,听闻是大王驾到,立马跪地行礼。
“大王万年”
“免礼平身。”
庆忌只是摆了摆手,随后就看见了那几个正在被宿卫们推搡到一边去的残疾人。
不管是在哪个时代,都是有残疾人存在的。
如盲、失明,是视力残疾,古籍中多用“瞽”、“矇”、“瞍”、“盲”、“眇”等单字词来表示视力残疾。
照郑玄的区分于解释“无目眹谓之瞽,有目眹而无见谓之矇,有目无眸谓之瞍”。
盲多指双目失明,眇多指单目失明。
聋、聩即是听力残疾。
聋聩不可使听,耳不辨五声之和曰聋,生而聋曰聩。
这就是先天性耳聋和后天性耳聋的区别。
音、哑,指的是语言残疾。
如韩非子六反曰:人皆寐,则盲不知;皆嘿,则音不知。
瘸、跛、孓孑、挛嬖则是肢体残疾。
痴、呆、愚、疙是智力残疾。
癫、疯、癫狂、狂疾指的是精神残疾
反正,各种各样的残疾人都有,不过只是极少数的人
“住手”
看见宿卫们还在驱赶那几个残疾人,庆忌眉头一皱,随即轻喝了一声。
“大王”
“都退下。”
“诺”
宿卫们退下后,庆忌又上前去瞧了一下那几个残疾人。
“啊是大王草民参见大王大王万年”
几个残疾人连忙下跪,吓得瑟瑟发抖。
但,这其中有一个身材瘦巴巴,衣衫褴褛的老人,似乎不为所动。
他看起来是个瞎子睁眼瞎。
“大胆”
站在一边的黑夫等人大怒。
庆忌却是摇摇头,示意他们莫要轻举妄动
这大庭广众之下,庆忌身边的人,又怎能恃强凌弱
即便对方冲撞了自己的王驾,但宽宏大量的庆忌,未必不能原谅他们
身边的残疾人,一脸紧张的拉着那个老瞎子,后者也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无妨。”
庆忌大度的道。
这时,似乎是跟那个老瞎子渊源不浅的瘸子,脸色煞白的道:“请大王恕罪此乃草民的叔祖,自幼又聋又瞎,还是个哑巴,无意冲撞王驾,请大王原谅”
“”
庆忌沉默了。
站在身后的公子吴熙,却是忍不住低声都囔道:“原来是个天残地缺,还口不能言,这样的废物,活着有什么用”
“吴熙”
庆忌瞪了一眼吴熙,后者立马住嘴,不敢乱说话。
吴熙是没想到自己的父王耳朵那么尖
而且,似乎还很是体恤这些残疾人
庆忌旋即上前,轻轻的拍了拍那个瘦巴巴的老头。
老头支支吾吾的,让人完全听不懂是在说什么。
庆忌又扫视了一眼,只见在场的这六个残疾人,不是聋子,就是瞎子,或者是瘸子,也有哑巴之类的。
再瞅瞅他们身上的衣服,不知道多少年没有换过,破了都没有办法去缝补。
也不知道是多久没有洗过澡,一身酸臭味儿,让一向是娇生惯养的吴熙和吴鸿都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靠近上来的路人,也是不由自主的躲远一些。
他们纷纷翘首以盼,想看庆忌打算如何发落这些冲撞王驾的残疾人
庆忌也是强忍着胃酸,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准备跟这几个残疾人打成一片。
看见自己的父王这般亲民,吴鸿与吴熙不由得在心中暗暗叹服
“小兄弟,汝等六人,莫非全是残疾之人”
庆忌向那个拄着木棍的年轻人垂询道。
闻言,那个年轻的跛子苦笑一声,回答道:“大王,实不相瞒,草民等人,皆是废人。先天残疾,而非后天残疾也。”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