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诸位父老乡亲南蛮子暴虐成性,杀人盈野,姑蔑城已经被付之一炬,成了一座鬼城”
“方圆数十里,那是寸草不生,鸡犬不留若不愿落得跟姑蔑人一般的下场,请父老乡亲们尽快退到城内”
“一粒粮食,也不要给南蛮子留下”
在会稽郡的各个地方,基本上都在进行这样的宣传,同时大量的乡民被迫收拾行囊,朝着最近的一座城邑赶去。
这是强制性的迁徙
只不过吴军还算是较为人性化,准许乡民带上口粮、牲畜、钱财等必需品,带不走的东西则是一律销毁,连铜铁之类的东西都不能留下。
坚壁清野
这是吴军的战法,必须要有条不紊的奉行
贯彻到底
各地的黎庶,固然对此怨声载道,但也不是不能拖家带口的进城。
毕竟,在他们的心目中,南方的蛮子是十分凶残的,几乎就跟恶鬼一般。
当夫差反应过来,下令绕过句无城,四面出击,去会稽郡的各个山村就地取食,烧杀抢掠一番的时候。
只见留给他们的,只是一个又一个空荡荡的村落
不说是一只猪、犬、鸡之类的家禽,便是一粒粮食,都没有给他们留下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得知此事的夫差,气得暴跳如雷,道:“庆忌当真能算无遗策乎这般坚壁清野以对付我军,真以为寡人奈何不了句无城耶”
“大王,息怒。”
这时,上大夫要离不得不硬着头皮出列道:“事已至此,我军粮草短缺,不可久战。依臣之见,为今之计,只能暂时退兵,以免庆忌从国内发兵,其援军一至,恐我军危矣”
要离给出了最中肯的谏言。
夫差也认为,要离的一席话,不无道理。
但是,事到如今,夫差怎能舍得这样无功而返
夫差已经是骑虎难下了
他这一回召集了那么多南蛮部族,千里迢迢的北上伐吴,一仗不打,寸功未立,就这样灰溜溜的折返回去。
可想而知,这对于夫差的威望是一个多大的打击
而且,夫差并不甘心错失报仇雪恨的机会。
要是能杀掉庆忌,报得杀父之仇,夫差认为自己便是死了又如何
了无遗憾
“寡人不信,打不下句无城”
夫差攥着一拳,一拳砸在桌案上,额角青筋凸起,再一次刚愎自用的道:“传令五千人负责砍伐竹木,制作云梯,五千人负责渔猎,补充口粮”
“半个月之内,必须攻破句无城”
“诺”
此时,见到这般任性的夫差,要离只能缓缓的低下了头,心中暗叹不已。
这可真是,良言劝不住该死的鬼
依靠南蛮子的渔猎手段,短时间内,的确能补充到足够的口粮。
毕竟他们世代渔猎,对于捕鱼狩猎的方法十分娴熟。
但是,仅仅是依靠简陋的梯子,真的能在半个月内,攻克句无城吗
悬
“杀”
句无城上下,喊杀声冲天而起。
穿着各种各样的兽衣,手持五花般涌向句无的城墙。
他们冒着吴军弓箭手放出的密集箭雨悍不畏死的冲上去,将云梯架在翁城垛口之上,然后不断攀爬。
几乎每时每刻,都会有一名南蛮士卒丧命,栽倒在血泊之中,气绝身亡。
“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城头上的吴军将士十分机智,每当在敌人即将顺着云梯爬上来的时候。
都会趁机泼下一瓢又一一瓢的油锅水,把他们的皮肤全部烫伤,然后溃烂,惨叫不迭的坠落下去,摔成了肉饼
甚至于有一些倒霉的南蛮士卒,都会被误伤
在这种攻势下,即便是刀枪不入的藤甲兵都要折损严重。
一些南蛮士卒更是在攀爬云梯的过程中,云梯都被城头上的吴军将士推翻,然后整个人就摔了下去,非死即伤。
他们所打造的云梯,算不得云梯。
真正的云梯,有的带有轮子,可以推动行驶,故也被称为“云梯车”,配备有防盾,绞车,抓钩等器具,有的带有用滑轮升降设备。
而这些南蛮人打造的云梯,不过是简陋的梯子
这样的攻城之法,南蛮子不过是在送死
以至于在不远处的瞭望台上观战的庆忌,见状,都不禁摇摇头道:“寡人原以为已经高估了夫差,没想到还是低估夫差矣。”
庆忌是高估了夫差的急功近利之心
打仗,不是这么打的。
再这样下去,不必本土的吴军主力赶到,说不定仅靠句无城的吴军,就能歼灭这支南蛮大军
对于夫差而言,理想很丰满,现实十分骨感
在经历了三日的攻城战后,南蛮大军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伤亡代价,终究不能攻克句无城。
如沙摩柯一般的部族首领,对于夫差的这种不要命的战法,都是颇有微词。
毕竟每个部落的勇士就那么多,一一折损于句无城下,他们日后岂有立足于岭南之地的资本
这时,不止是要离,包括沙摩柯等一众南越部族的酋长在内,都纷纷要求夫差退兵。
迫于压力,夫差在经过艰难的思想斗争后,也已经萌生出了退意。
夜幕降临。
在句无城的府衙中,仍旧是灯火通明的一番景象。
庆忌已经接到一道密信,信中言及之事,正是夫差打算撤军的事情。
“绝不能放跑了夫差”
庆忌当机立断,朝着台阶下的一众将领,高声道:“传寡人命令,全军将士好生歇息,养精蓄锐,翌日一早,突袭南蛮军营寨,务必一战成功,擒杀夫差”
“诺”
众将皆是轰然唱喏,脸上更是喜不自禁的神色。
这一回,庆忌终于是不得不放弃了全歼南蛮大军的想法。
只要杀了夫差,再擒住那些随行的部族首领,之后吴军再南下征辟岭南之地的话,也将事半功倍
而此时放跑了夫差,无异于放虎归山
所以,庆忌绝不能再迟疑了
未免夜长梦多,夫差必须死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