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沓中也迎来淮南使者。
“司马氏欲伐淮南,抽调长安兵力,今关中空虚,将军岂有意乎”
姜维盯着使者,“既然要伐淮南,为何某现在要起兵”
使者哈哈大笑,说辞居然跟吴纲大同小异,“司马昭伐淮南,必然运筹帷幄,准备充足,非三年不足以成军,邓艾擅屯田,司马孚擅治民,三年之后,关中不复疲敝之象,蜀国区区几万人马,能有何功时至不行,反受其殃,将军是也”
使者的每一句话都说进姜维的心坎里去了。
这些年蜀军频频北伐,却一直没有大功。
他倒是不急,但成都有人比他急。
益州士人与荆州士人在此事上反而同仇敌忾起来,屡次上书蜀主刘禅偃武休兵休养蜀中民力。
某种程度上,姜维与蜀主的利益重合了。
若蜀国偃武休兵,则姜维必会受到打压。
姜维太需要一场胜利。
蜀主需要一场胜利。
乃至于蜀国也需要一场胜利提振士气和人心。
没有这股北伐的心气,蜀国也就离败亡不远了。
所以姜维早已上书成都,准备来一场大的反击战。
姜维驱蜀中精锐出祁山,蜀镇西将军胡济驱汉中精锐出木门道,合击天水上邽
只等蜀中批复。
陇右之精华皆在天水。
自郭淮阵亡之后,盯着这块肥肉的人不止司马家。
而姜维本就是天水麒麟儿。
这么多年一直进攻陇西,也是为了给魏军一种错觉,认为他姜维只敢联合羌人寇略陇西而已。
“而且诸葛君侯也一同联络了凉州,届时可三面进击,同讨司马氏”使者言语越来越有诱惑力。
“烦请使者转告诸葛君侯,我必起兵北伐”姜维双目如剑。
使者满脸笑意的点点头,“如此,则司马昭必进退失据也,军务紧急,在下这就回返淮南,转达将军之意。”
“来人,备最好的马。”
“唯”当下便有亲兵牵来两匹凉州骏马。
使者翻身上马,拱手道:“诸葛君侯在淮南静候佳音。”
姜维领着众将送入营外。
蹄声渐远,人影渺茫。
姜维却一直盯着东面,没有回营。
傅佥低声道:“此人有诈。”
姜维却是诡谲一笑,“何以知之”
“来的太是时候了,我军正在犹豫是否北伐,彼自来之,以坚我心,而且陈泰此时率军离开长安,难道司马昭真不要关中了”
“你说的不错,这是一个陷阱,魏人欲引诱我军北伐。”姜维直截了当道。
傅佥反而惊讶了,“以关中为陷阱好大的手笔。”
“我与杨峥都面临同一难题,即便拿下长安也守不住,当年魏延献子午谷之谋,丞相不取,原因也在此。”回想起诸葛武侯,姜维心中不禁感慨万分,当年之北伐,气势恢宏,数万大军出祁山、出秦岭,而魏军只敢自守。
而姜维这些年只掠得些陇西百姓,于大势无补。
“所以司马昭是想吸引我军或者凉军东进,与长安城下破之”傅佥有勇有谋,很快就想清楚了其中的关键。
在陇西大战和在长安大战,形势大为不同。
陇西蜀军粮道不用输送那么远,有崇山峻岭为依仗,蜀军擅长山地作战。
去了长安,则是魏军的内线优势,无运粮之患,而且关中平原利于大兵团作战,洛阳骑兵旬月可至。
“将军既然看破,为何不斩杀此人”另一边的黄崇问道。
“此人并没有说错,三四年之后,关中实力恢复,我军更难建功,欲取关中,必取陇右,欲取陇右,必下天水当年丞相不取关中,先取陇右便是为此可惜马谡街亭之败,北伐大好形势付之东流”姜维声音中带着几分苍凉。
天水麒麟儿早已迟暮,时年已五十有六。
古稀之年遥遥在望,蜀中精锐同样也在老去。
提起诸葛武侯,傅佥、黄崇都沉默起来。
过了片刻,傅佥才道:“既然如此,何不知会杨峥一声若凉州被重创,我军少一臂助。”
黄崇冷哼一声,“自取凉州之后,杨峥颇为骄横,直接拒绝陛下好意,不妨让此人跌一跟头,遭受重创,方可有求于我,依附于我司马昭兴此毒计,十之七八为引诱他。”
姜维点头道:“杨峥虽是我们潜在盟友,但亦是潜在敌手,不可令其太盛,人各有命,攻不攻长安是他的事,但我军必取天水”
南安,豲道城外,屯田之中,人头攒动。
一年之计在于春。
杨峥只是逢场作秀,邓艾却是身体力行,历次春耕秋收,必与士卒同劳。
如此以身作则,虽然为人刻薄,但士卒还是愿意为其用命。
时年姜维五十有六,而邓艾已经六十有二。
看上去却比姜维略显年轻一些。
黝黑的皮肤,健壮的双臂,挺直的身躯永远如同一杆长矛。
一农夫打扮之人举着令牌直入屯田之中。
邓艾驱散左右。
“大将军有令,天水、广魏雍凉军皆听候邓将军调遣”使者沉声道。
邓艾一震,他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天水有雍凉军精锐万余,还有司马望六千洛阳中军,加上他手上的八千南安精锐,兵力达到两万四。
这不是临时凑出的农夫,而是转战数年真正的精锐,也是魏军在陇右最后的精华。
更是一支哀军。
邓艾与雍凉军败在同一人之手。
他时刻想着报仇雪恨,而这一刻终于来临。
“邓将军有破羌之败、鹯阴之失,大将军从不怪罪,临来之际,大将军曾言,能力挽雍凉狂澜者,非邓将军莫属”使者的每一句话都击中邓艾的心坎。
司马懿、司马师两代对邓艾青睐有加,现在司马昭又如此倚重。
士为知己者死
邓艾当即双膝跪在水田里,刀削斧刻的脸上神情更为坚毅、坚韧、坚定,接过令牌、诏令,“不破贼众,艾枉为人臣”
然后向身后的士卒举起令牌。
瞬间,屯田中无数双眼睛亮起,仿佛荒野中的狼群。
“报仇雪恨,为期不远”邓艾振臂而呼。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