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三皇子睁大了眼,拳头紧握,“儿臣想要庇护沈砚行不假,他毕竟同儿臣一同长大,是儿臣唯一的朋友,又是儿臣的妻兄,儿臣儿臣不能不救啊”
皇帝听到这话,面色越发难看:“这么说,你承认你很能耐,手不止伸到朕的御史台里,竟然连地方官员的供词都能左右”
“父皇明鉴此事并非儿臣一人所谓,儿臣没有这么大的能耐儿臣想要保住沈砚行,大皇兄是要保自己,一个是儿臣的亲兄长,一个是儿臣的妻兄,所以儿臣只是配合大皇兄”三皇子忙开口。
三皇子知道这件事,他没法将自己撇的一干二净,
所以,他这是在告诉皇帝,他并非是保自己,只是保沈砚行,所以比不上大皇子拼尽全力。
此事大皇子出大力,他只是配合而已。
所以有能耐的是大皇子,而非他这个三皇子。
手伸到御史台的是大皇子。
手伸到地方的还是大皇子。
皇帝并非听不出自己这个嫡子的言外之意,可他不想再深究此事,只希望自己这个嫡子日后能学乖,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他是嫡子,决不能出差错
“赈灾贪腐案你有没有份儿,不在你现在是跟朕嘴硬”皇帝语声总算是缓和了下来,“御史台的人可不是吃素的,若是真的查到你的身上,老三你可是嫡子罚的也会更重,明白了吗”
三皇子瞳仁轻颤,同皇帝叩首:“儿臣,谨遵父皇教诲,绝不会让父皇失望”
“去吧”皇帝面色冷沉。
看着三皇子离开的背影,皇帝端起茶杯,同高公公说:“北魏的鸿儒闵不舟入汴京城之事,朕怎么不知道”
“陛下日理万机,自然是不知道的”高公公笑着道。
“你去将谢云初给朕叫过来,朕有话要问。”皇帝说。
四皇子同牛御史、谢云初、王侍郎和李少卿从大殿内出来,便先行告辞离开。
“快些回去,将已经盯了几日的王宗胜抓回来派兵围了沈砚行的府邸”牛御史神情激动,一边往台阶下走,一边道。
“小谢大人留步小谢大人留步”高公公追了上来,在背后喊道。
谢云初几人转身,见高公公朝着拎着衣摆从高阶上跑下来。
谢云初拱了拱手问:“可是陛下还有什么吩咐”
“正是呢”高公公同牛御史和王侍郎、李少卿颔首示意后,才同谢云初接着道,“陛下请小谢大人过去,有话要问小谢大人”
谢云初点头,转头同牛御史三人道:“三位大人,云初先去见陛下”
牛御史点了点头:“御史台的事你不必担心”
目送谢云初和高公公走远,王侍郎忍不住感慨:“谢云初运气是不错啊,正好赶上闵老和谢老都在汴京,又为了让皇帝相信李保田送来账本是真的,专程请闵老、谢老和国子监祭酒看过了账本”
“这并非是运气,而是谨慎”牛御史道,“谢云初这份谨慎,换作旁人怕是做不到,正是因为他心思缜密才能将各种手段防范的滴水不漏。”
这一次,牛御史当真是对谢云初刮目相看了。
王侍郎点了点头,回过头来,与牛御史一行人往台阶下走,闲话家常道:“也幸亏谢云初背靠陈郡谢氏,否则哪有这般便利,请谢老和闵老还有国子监祭酒一同帮他辨别这账本,那账本混在一起,光是排查那账本是不是薛志的笔迹,怕是都得几天。”
李少卿听到这话忍不住笑出声来:“怎么着,你这是嫉妒人家小谢大人的出身了”
王侍郎叹了一口气:“是啊,说不嫉妒羡慕这是骗人的可惜啊咱们都没有小谢大人会投胎啊”
李少卿笑着摇了摇头,压低声音同王侍郎说:“你知道小谢大人那身子为何那么弱吗”
“还能为什么慧极必伤,过则易夭”王侍郎和谢云初相处了这么久,心里清楚,谢云初这个看起来耿直忠洁的小郎君,朝堂上对皇帝那一番看似发自肺腑的话,大半可能都是诓皇帝的,拍皇帝马屁是带着目的的。
毕竟,谢云初是这样一个聪慧、敏锐、缜密之人
这样的人,绝不会是一个愚忠之人。
李少卿用手肘撞了一下王侍郎的手臂:“等这个案子查完,我再同你细说,你就知道这小谢大人生在谢氏,这些年过的其实并不容易。”
王侍郎不解笑了笑:“生在陈郡谢氏,还是陈郡谢氏的大宗嫡孙,怎么会不容易,你少诓我了”
谢云初一入殿,便再次恭敬同皇帝行大礼。
皇帝端出和善面目,笑着同谢云初说:“好了好了这里又没有旁人在,不必如此多礼”
“要的君臣之礼不可废大礼是身为臣子对陛下的敬畏之心和敬爱之心。”
谢云初一本正经同皇帝说完,逗得皇帝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这孩子,也太一板一眼了朕唤你过来,是知道闵老先生和谢老都在汴京城,想问问你谢老和闵老的身体如何”
谢云初再次行礼后才道:“多谢陛下挂怀,托陛下鸿福祖父身体康健,闵老先生精神瞧着也不错。”
皇帝点了点头:“谢老身体康健,就是我大邺的福气啊,朕还指望着谢老能为我大邺多培养一些,如同你这样的人才不知谢老和闵老先生此次来汴京,可是要协同著书是否需要朝廷相助”
谢云初还是按照规矩叩首之后才道:“回陛下,闵老先生年纪大了之后,喜欢游山玩水,知道永嘉气候不错,便想去永嘉游玩,祖父为显郑重,亲自来汴京相迎,并非为了著书。”
皇帝点了点头,语声温和:“若是闵老在大邺有什么需要朝廷相助的地方,你记得要说一声,切不可让闵老觉得我大邺怠慢鸿儒。”
“是”谢云初乖巧再拜应声。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