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看着于谦超的目光十分不善,可一转念想着拨粮拨钱赈灾,他又能从中间捞上一笔。
不过这茂州的通判是谢云初,就比较难办了。
或者,可以设一个局,将谢云初给套进去,断了谢云初的前程要了谢云初的命。
三皇子提起了这个兴头,下了早朝便回去同自家幕僚盘算。
谢云初接到皇帝已经下令赈灾的消息时,茂州的粮食已经不多了。
谢云初担心撑不到朝廷赈灾粮抵达时,萧知宴竟悄悄抵达了茂州。
那时,她在立在粥棚之中,看着日渐稀疏的粥心情沉重,与知府商议着设法让城中有存粮的商户要么出粮食要么出银子。
抬头就见萧知宴握着马鞭负手立在骏马旁,正瞧着她。
知府脑子活泛,一看那人带着半幅面具,又气度不凡,还带着护卫,隐约猜到那人怕是燕王。
直到谢云初上前行礼,知府才后知后觉,正要上前见礼,谢云初便带着燕王离开了。
谢府。
萧知宴在椅子上坐下,等谢云初并退了左右,这才端起茶杯开口:“朝廷的粮食,运到茂州大概也不会到灾民嘴里。”
谢云初定定望着萧知宴,手指摩挲着红木座椅扶手,含笑的模样好似并不着急:“燕王又是如何得知”
“本王不止知道朝廷的粮食运到不了灾民嘴里,还知道就在你收到朝廷同意赈灾的消息第二日,三皇子的人就见过了你们这里的知府,原本三皇子的人想用三皇子即将成为储君的名头压一压,让知府一同参与陷害你一个贪污之罪”
谢云初眉头挑了挑。
“可这知府没有那个胆量罪陈郡谢氏之人,也没有那个胆子得罪未来的储君三皇子,便说他不敢出手,也不敢在这上面贪银子,但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使一使小绊子还是行的,给三皇子的人行方便,毕竟他是寒门出身,背后没有倚仗,哪怕是有三皇子撑腰,也不敢将陈郡谢氏得罪死了。”萧知宴语声徐徐,“你到底是陈郡谢氏的大宗嫡孙,未来的宗主,他怕日后被陈郡谢氏报复。”
萧知宴喝了一口茶:“所以,本王说,这粮食到不了灾民的嘴里,”
谢云初没有全信萧知宴的话,但也并非不信。
茂州知府并不是一个坏人,只能称得上是尽职,但称不上尽责,胆子也小
在接到朝廷已经派人押送粮草前来赈灾之后,知府总是有意无意的躲着谢云初发的视线,连说话都小声了些。
谢云初本也没有怎么在意。
“本王说的话你不相信不要紧。”萧知宴将茶杯搁在一旁,“咱们大可以等等瞧。”
萧知宴已经冒风险,私自做主从江陵府暗中调了粮食过来,但他还不能告诉谢云初
毕竟,他冒险将粮食调出来,为的是争取谢云初连带谢云初背后的陈郡谢氏站在他的身后,支持他争夺皇位。
在谢云初答应入他门下,成为他的党羽扶他上位之前,萧知宴私下从江陵府调来粮食,就成了把柄。
“这么说燕王要一直在茂州”谢云初缓声问,“若是,朝廷的粮食真的到不了灾民的嘴里,燕王是不是有什么解决之策”
谢云初并不着急,之前除了给朝廷送去公文之外,谢云初还去信给谢氏族叔,让谢氏族中准备粮食,以备朝廷赈灾粮不能及时运来,用的还是当年在岷州、秦州受灾之时,以粮换地的说法。
当然,若有其他法子,谢云初并不愿意用以粮换地这样的方法
百姓都是指着土地吃饭的,拿走土地虽然能百姓活命,却也无疑是拿走的百姓命根子。
士族、勋贵大肆兼并土地,百姓在这个世道活的太艰难,频发民变。
这也是谢云初觉着应当迫切改革的原因之一。
“本王不会一直在茂州,今日来见小谢大人一面,便要启程回去了,离开封地太久被人参上一本,本王可受不了”萧知宴搁下茶杯,郑重望着谢云初,“自然若是小谢大人愿意助本王登上储位,这一次本王就算是离开了,留下的人也必然会鼎力相助,不让茂州有饿死骨。”
见谢云初抿住唇不吭声,萧知宴又道:“小谢大人倒是也可以请谢氏帮忙,可我拜读过小谢大人新政刚要,小谢大人请谢氏帮的忙越多,倒时候推行新政,首伤便是陈郡谢氏的利益,想来小谢大人阻力怕就是陈郡谢氏了”
谢云初没有否认,甚至点了点头。
看着萧知宴,谢云初想到上一次北魏围城,北魏给的交代
绝了萧五郎登基的可能,云昭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北魏反揪着安阳公主之死,称大邺将领挟持安阳公主,至他们北魏的嫡公主失足身亡。
但不论北魏怎么辩解,围了成都府是事实。
后来又因萧五郎没事,北魏赔偿金银,大邺皇帝胆子不大又不敢真的同北魏打起来,发过了火得到了赔偿,便不了了之了。
北魏等于是用银两买了萧五郎的前程,不管萧五郎想不想,日后都再无登基的可能。
“好”谢云初黑白分明的眸子望着萧知宴,坦然应了下来,“下官愿意同燕王合作,助燕王上位,燕王助下官推行新政”
原本谢云初就对上次萧知宴提出的合作,动了心。
正如萧知宴所言,萧知宴太想要云昭,又太想要能将云昭捆住的权力,所以一定会助谢云初推行能富国强民的新政,等两国合兵压云昭一头。
七皇子是谢云初的选项,萧知宴也可以是谢云初的选项。
她的主要目的是新政。
不论七皇子上位还是萧知宴上位,对她来说都没有差别
当然,谢云初即便愿意同萧知宴合作,首选还是七皇子。
萧知宴没有想到谢云初竟答应的如此痛快,眉头抬了抬,他以为自己要费一翻口舌,以为至少要等到茂州撑不住,谢云初才会答应。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