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御史中丞于大人在外求见,说已经抓到三皇子府上的管事,那管事的供词称三皇子要杀人灭口,他九死一生才逃出来,前去御史台求活命,将三皇子设计陷害小谢大人之事全盘托出”陈公公从殿外进来,细声细气道。
三皇子一怔,抬眸睁大了眼:“不可能”
他的人回来禀报,分明说人已经死透了。
皇帝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指着跪在地上的三皇子:“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做了事情也不知道擦干净屁股现在被人抓住把柄若是落得一个陷害忠直之臣的名声,你以为你还能成为储君”
三皇子看着皇帝面色阴沉,满目痛恨的模样,不知道为何,竟然想到了平日里以为母后挑拨他和父皇关系的那些话。
他想起母后说,他的父皇其实一直都没有想将他立为太子,最先是老五,然后是老七
若非老五为了安阳公主疯魔杀自己人
若非母后狠下心肠对老七下手,等将来他就只能作为新太子的磨刀石存在罢了
他拳头紧紧攥着,看到父亲眼底的痛恨,反倒是不怕了,生出一种逆反之感,低声说:“除了儿臣,也没有人有资格成为储君了。”
“你说什么”皇帝生意你陡然拔高。
三皇子此刻也分不清楚,父皇到底是一直都在蒙骗他,还是真的一直想培养他成为真正的储君
但,母后有一句话是对的,父皇若真是想要让他继承皇位,为何迟迟不封他为储君
父皇有许多儿子,可母后只有他这一个儿子
所以,这一次,三皇子打算最后再问他的父皇一次,若是他的父亲还是不愿意立他为太子,那他就选择相信自己的母亲。
三皇子紧紧咬着牙关叩首:“父皇,儿臣跟在父皇身边学习政务这么久,父皇也一直说儿子是未来的储君,但父皇一直没有下旨册封儿臣为太子,儿臣心中惶恐,请父皇下旨立儿臣为太子”
皇帝攥着龙椅的手收紧,怒火一阵阵往头顶窜几乎压不住:“你做出这样的事,被人拿住把柄,还好意思让朕封你为太子朕前脚封你为太子,后脚就是口诛笔伐”
“父皇您是皇帝您让御史台将此事压下去御史台会不从命吗不从命杀了就是大邺朝堂岂能存敢违抗皇命的臣子”三皇子挺直腰脊,“如今老五为女色杀自家将士,名声已毁,老七痴傻父皇如今也只剩下儿臣一人而已,儿臣不知道父皇还在等什么,为何迟迟不肯封儿臣为太子”
高公公眼看着皇帝拍案而起,紧捂住心口的模样,手心收紧,上前一步:“陛下陛下息怒啊”
“你你”皇帝心口血气翻涌,猛然喷出一口鲜血来。
“来人啊陛下吐血了”高公公连忙上前扶住皇帝,惊慌高呼,“快传太医”
三皇子也吓了一跳,还以为是皇后提前行动给皇帝下药了,慌的一时竟不知道应不应该上前。
母后前几日将他唤到宫中,称愿意拼死为三皇子换一次机会,皇帝病倒之后已经替皇帝打理朝政多年的三皇子顺理成章继续处理朝政,皇帝驾崩,即便没有太子之位也是名正言顺的新帝。
可三皇子还在考虑,还没有答应
所以,他今日才会如此急切逼着皇帝立他为太子,来证明他这么些年相信的父皇没有骗他。
不到万不得已,三皇子不想篡位,他还是想要一个名正言顺,还是希望自己是带着父皇的期盼坐上皇位的。
自从父皇说培养他开始,他已经很努力了
甚至,为了能让父皇欢喜,都很少贪了。
皇帝被三皇子气吐血的事情传遍了汴京,谢云初也接到了消息
谢云初翻了一页书并未着急,只道:“派人将陛下被三皇子气吐血的消息,尽可能快尽可能多的传出去,就说陛下查出三皇子陷害朝臣,更是查出三皇子谋害手足七皇子,不堪为皇储,三皇子恼羞成努,意图软禁陛下,挟天子而令朝臣”
她端起茶杯:“不仅仅局限在汴京,派人往各地传消息”
夜辰领命派人前去办事。
她单手扶着书脊,问立在一旁的银寒:“燕王大军距离汴京还有多远”
“不到三日路程”银寒说。
如今谢云初算是和萧知宴坐在了一条船上,汴京城中谋划的一切,都是为了萧知宴名正言顺
皇宫之中。
皇帝吐血之后昏迷,一直未醒。
皇后和三皇子一直守在皇帝床前,三皇子心中还有后怕
三皇子仰头望着坐在床榻边的皇后:“母后,若是儿子气晕了父皇的消息传出去”
“慌什么”皇后眉头微紧,语气十分镇定,“放心,母后已经派人将这里把守住,高公公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其他人你不必在意,明日一早,你代你父皇上朝”jujiáy
“可可当是于谦超在殿外,母后知道的这御史台一直都和儿臣作对”三皇子有些不放心,“儿臣怕会传出什么风言风语来”
皇后回头朝着床榻之上看了眼:“此事母后细细思量过了,若是你父皇死了,或许你会成为众矢之的,若是你父皇一直未死,你代皇帝理政时日久了,便是名正言顺的太子,那个时候你父皇再驾崩,你就顺理成章登基”
三皇子看着十分镇定的皇后,心中的不安隐隐被驱散。
“放心”皇后看着自己的儿子,“不论如何,母后都会护着你,平安坐上皇位”
三皇子眼眶湿红。
皇后摸了摸三皇子的发顶,又转头瞧着皇帝,眸色带着冷意
皇后是真的想此刻就杀了皇帝,可杀了皇帝自己的儿子就成了罪人。
皇帝活得越久,自己儿子名声就越是干净。
她眸色冷冽,那就让皇帝一直躺在这里,别醒了来。
第二日,三皇子果真代皇帝临朝。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