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长乐的话还没说完,镇北王身边的李修满又冲上前一步,拎着唐临州的衣领又补了一巴掌,唐临州霎时啐了一口血,两颊肿胀到说不出话来。
封长乐直接闭上嘴,横封北寒:“多这一巴掌干嘛,你打他给谁看呢”
“自然是给我们郡主看的。”李修满拍拍手站起身来,朝着皇后歉意的躬身行礼,接着说道,“我家王爷替王妃出一口气,属下这巴掌,是给淮安郡主出气的”
“原来是这么个意思。”
封长乐蓦地笑了,还想自己上来报个仇,幸好身后的唐云州看清了她的意图,赶紧把人拉着,压低声音开口:“得饶人处且饶人,王爷既然替郡主打了,郡主就不要上前冒头,徒惹唐家不快了。”
“京城里的弯弯绕绕还真多。”封长乐嘴上这么说,可到底还是听从了唐云州的话,没上前去,也没很快抽出手来。
皇后看季潇湘:“镇北王与镇北王妃夫妇一体,岂能容你这个丫头在这里挑拨。今日你敢谋害郡主,唐临州更敢威胁嫡长姐,你们二人当真是不知长幼,不知尊卑还不将两人拖下去,依律例惩治,再送回各自府中,好生教养”
“皇后娘娘”
季月寒此时竟是生生将唐柔也给扯了出来,两个人双双跪下。
只是季月寒护在妹妹身前,唐柔却瑟缩着不敢动,心里把季月寒都骂了个狗血淋头,她想自保,还把她牵扯进来做什么。
季月寒重重磕头:“还请皇后娘娘和淮安郡主恕罪,家妹自幼没有父亲照拂,娘亲也并非达官显贵,打小就学不得什么礼数,今日多有冒犯,我们季家愿意为其承担还请皇后娘娘高抬贵手”
不然前面侮辱王妃、后面谋害郡主,两道罪名到承天府的档案里走了一遭,哪里还能有好名声。
皇后蹙眉,若是提到季家,她却是不敢轻易动的。
唐婉抱人的动作一紧,可不能就此罢休。
封北寒像是听出了她心中所想,当即开口:“季家男儿一心为国,从不曾触过我朝律法,若是今日叫季家小姐开了这先河,季家先烈,颜面何存文網
皇后的指尖渐渐收紧,封北寒说的也有道理,这可真是左右为难啊。
季月寒狠狠回头,甚至掐了唐柔一把:“还不快劝劝那可是你的亲哥哥和你家的姐姐。”
唐柔疼的惊叫出声,霎时惹来众人围观。
皇后如释重负看她:“唐柔,你既跪到本宫跟前,对此事是何看法”
唐柔怔愣片刻,赶紧朝着唐婉和封长乐求饶:“唐临州哥哥和潇湘姐姐只是一时玩闹,不慎过了火,兴许潇湘姐姐并不知晓断弓弦会造成什么后果,唐临州哥哥也只是维护潇湘姐姐心切,绝无威胁之意。”
唐婉还想抬头说话,又被封北寒摁下。
还不让人说话了吗
唐婉紧紧拽住他的手臂,表达不满。
封北寒眼底杀意乍现:“本王未去过战场,也不知提刀取人头颅的滋味那是不是本王也可以在这大殿之上、皇后娘娘跟前提刀杀人,再以无知二字做遮羞布,将你唐柔的一颗脑袋,也留下”
伴随着最后两个字,在座的公子小姐竟觉得脊背发凉,心生惧意。
唐柔直接被吓软了腿,跌坐在一旁:“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皇后都跟着颤了颤,镇北王锋芒毕露,实在是少见。
不过此时此刻,孰强孰弱,一眼分明。
皇后的眼底渐渐清明起来:“镇北王说的对,后人怎能污了前人功绩,还不快将季潇湘和唐临州拖下去,按罪论处”
“是”
侍卫们了然的将两人拖下去。
任凭季月寒怎么磕头求饶也无法,她只生生咬唇落下两滴泪来,双目赤红的望着唐婉和封北寒离去的身影,指甲刺入掌心,满是鲜血。
唐婉和封北寒竟然做事做绝。
那日后,也别怪她手下不留情
唐婉浑然不知季月寒所想,满心满眼想的都是下毒的事情,她要怎么跟封北寒解释才好。
如果说自己一开始就没准备下药。
封北寒会信吗
百思不得其解时,她感觉到手腕上的力道加重了许多,恍然抬起头来,又重新撞进男人结实的怀抱:“唔。”
封北寒无奈的把人拎出来,看着她鼻尖都跟着撞红了一圈:“在想什么”
唐婉张了张嘴,两个理由都从舌尖上过了一圈,结果还是没能说出口。
反正,没法解释。
她不由自主的挪开目光,却见两人已经走到御花园的无人处,就连宫女太监,甚至连李修满都被屏退,正疑惑之际,她却被封北寒扣着下巴,掰正脑袋,迫使她看向封北寒的眼睛。
“下毒是怎么回事”
唐婉被钳制着下巴,纠结再三,还是把唐玄育给自己药的事情说了个通。
“爹爹要我用这下三滥的药,迷惑你的心智,让你为我所用。”
封北寒扬眉,松开了她的下巴:“为何不早同本王说”
“我只是想着,王爷都有一段桃花,美人在侧,哪里还看得上我这等姿色心里多少有些自卑,怕说了此事反而叫王爷更加厌恶我。”唐婉故作可怜的挤出几滴眼泪。
计划千变,眼泪不变
可没等她垂泪装可怜,封北寒却轻轻笑了起来:“崂山县那段情缘,的确是刻骨铭心,那桃花也真是绝美动人呐。”
唐婉看见封北寒的眼底情意绵绵,心里却升腾一种奇怪的情愫。
那种感觉,像是将心浸泡在酸味肆意的醋坛子里。
却又好像是什么难以言说的甜腻滑入嗓子眼。
她分明知道那段情缘的对象也是自己,但总觉得透过封北寒的眼睛,看见的却是另一个人,另一个让他魂牵梦萦的人。
最终,仍是醋意胜过糖甜,唐婉的眼睑随之低垂下去,以浓密如鸦羽的长睫掩去眼底多余的情绪,纤长的指尖不安分的轻颤着,喉咙里挤出来的话也带着几分酸味。
“只可惜那人消失不再,不然镇北王府定有她的位置。”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