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北寒敛去笑意,不明白她为何因另一个自己而吃醋,唯有抬起她的下巴,看清她眼底复杂的神色。
她怕是演戏太过,就连自己的两面都分不清了。
“可他终究是没能入府,更没能陪伴在本王身边。如今在本王面前,与本王并肩同行的人,是你唐婉。”
唐婉茫然的眨了眨眼:“并肩同行”
“唐玄育既然想要本王被你掌控,便遂了他的心愿又何妨。”封北寒指腹摩挲过她的下巴,俯身倾下身子,柔声道,“本王正好也想为你做个昏聩王爷,再叫那些人动不得你半分。”
字字落下,唐婉的心也跟着狠狠颤了一下。
可下一刻,远处的公公悄然靠近,告诉两人:“皇后娘娘请二位回宴席,望此事不要闹得太多,毕竟唐临州公子与镇北王妃还是亲眷,不好下不来台面。”
封北寒此时才缓缓抬起身子来,松开了唐婉的下巴,复而捉住了她的手,扬眉:“婉儿,你可愿意回去”
公公垂头,目光却不自觉的落在唐婉的身上。
镇北王如今竟然对自己的王妃,如此言听计从
看来这位镇北王妃,日后轻易不能得罪
唐婉被问的一愣,旋即点头:“皇后娘娘既然都将人处置,我们本就该回去感谢,哪里还要皇后娘娘派人来请,公公只当我们是在后花园中四处看看。”
公公心里明镜似的,知道唐婉这一番话。
既然是给足了皇后娘娘面子,更表明了尊敬之意,可谓是会说话。
“既如此,奴才也不打扰王爷与王妃同游御花园,先去皇后娘娘跟前回话。”
“有劳公公。”
唐婉颔首浅笑,目送公公带着人离去,目光慢慢的飘向了封北寒,后者是将她搂紧了些,慢步走到宴席之上,与她同入席。
唐婉正想看看如今的时局,封北寒已经抬手将葡萄送到她的嘴边,嘴角竟然噙着一抹浅笑:“本王倒是不吝啬做个情根深种的昏聩王爷,叫他人放松警惕,你自然得更配合些。”
“怎么配合”
“试着做个,勾人心魄的女子。”
封北寒的声音慢慢的,边将那青绿的葡萄送进她的嘴里,动作生涩而强硬,甚至能让唐婉尝到些许唇上胭脂的味道。
下一刻,唐婉咬下葡萄,看着封北寒良久:“只需要勾王爷一人的心魄足矣。”
“想到如何做了”封北寒挑眉。
“比起葡萄,我更喜欢吃果子,甜中带涩,半生不熟的那种。”唐婉莞尔一笑,这话刻意说的大声了些,身后的宫女和太监已经蓄势待发。
“按照王妃的吩咐去准备,将葡萄撤下。”
封北寒的声音不大,隔壁几个公子小姐听见,却都面面相觑,在皇后娘娘的宴席上,镇北王妃还敢挑三拣四的不说,镇北王竟然还纵着
唐婉自然慵懒的等待,任性可是她的拿手好戏,只要封北寒愿意配合,这戏绝对能成。
她也能活的自由些。
而两人的动作落入唐柔的眼神里,却叫她生生拧碎了手里的帕子。
“好你一个唐婉”
都是因为唐婉,季月寒和自己生了嫌隙
哥哥唐临州也直接被拖下去定罪只怕回去他们兄妹还要被爹爹狠狠教训
这一切都是唐婉的错
只要唐婉还得到封北寒的宠爱一天,她和唐临州就翻不了身。
她想起之前陷害唐婉不成,反将自己给搭了进去,眼底掠过一抹阴翳。
也许,只有以牙还牙,让她失去清白。
封北寒便会厌弃她。
到时候,她不还是个任自己和娘亲拿捏的玩意儿么
不远处,唐云州正注意到唐柔的神色,手臂就被封长乐的手肘击中:“再来个葡萄。”
唐云州恍然回神,见封长乐的手指还被包着,满心愧疚的给她剥了葡萄。
如果不是自己,封长乐本不会受伤。
想到这里,唐云州几乎将所有东西都或切开或安置于碗内,足够让封长乐不费多少力气,直接用勺子吃完这些东西。
封长乐吃的还没唐云州动手的速度快,刚想叫停,却看见唐云州难得紧蹙的眉头,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抹浅笑,喃喃自语:“还真是容易愧疚啊”
“郡主,你刚才说什么”唐云州正将剥好的葡萄递过去。
封长乐眼底掠过一抹狡黠,笑了:“说你心灵手巧,若是个女子,当可娶回家做娘子。”
唐云州吓得手里的葡萄都掉了。
可是,他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啊
撇开封长乐的口无遮拦不谈。
旁桌的唐婉吃的酒足饭饱,看着只剩下几颗的青果,她笑的开怀。
果然还是做自己最开心
她还是第一次在京城里这么放纵自己的脾气呢。
封北寒此时才慢腾腾的吃起来,只因这宴席上的菜色多是咸口,几乎不怎么入得他的嘴。
唐婉见状,又要了几碟甜甜的果子和桂花茶,虽都放在自己跟前,她却只拈起一块送到封北寒的嘴边,低声道:“王爷只当是给我尝尝味道。”
若叫人知道,镇北王一个病秧子还喜欢吃甜食,怕是要说他投错了胎。
封北寒满意的吃了几口果子,反而是那桂花茶不入口:“腻。”
唐婉跟着抿了一口,眉头都竖起来:“太腻了,公公,劳烦再拿两盏莲子羹来。”
“是。”公公们慌忙退去,只为他们这一小桌,就跑的气喘吁吁。
等拿来莲子羹,唐婉却将一对耳坠递给他们:“辛苦。”
“不辛苦日后王妃若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奴才们”公公们眼睛都亮了。
封北寒挑眉:“大手大脚。”
“今日尝味道,多花些银子买人情,日后自有人争抢着给我们递好吃的。”唐婉嫣然一笑,将银耳莲子羹分了两碗,递给封北寒一碗,又亲自将莲子羹送给封长乐,笑,“知道你喜欢吃甜的。”
封长乐眼睛都亮了:“王妃姐姐,你们家是祖传的贤惠吗”
唐婉不解,而后看了一眼唐云州手里小山似的的吃食,笑了。
“兴许还真是祖传的,云州长大了,做事情如此细心,兴许都不需要姐姐送来的这一碗莲子羹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