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清宫。
皇上踹开大门时,皇后和衣躺在床上假寐。
皇上让侍卫,把那两名宫女丢到皇后床前,怒声质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皇后慢慢睁开眼睛,起身坐在床边,也没给皇上行礼,脸色很是平静,“替我儿报仇。”
皇上气笑了,“不可理喻”
“当初死活要让昱儿去边关的是你。如今出了事,却只会怪别人。”
皇上真恼了,“你想报仇,第一个该找不应该是你自己吗”
皇后心中大恸,情绪变得激动起来,干瘪的面庞都有些扭曲了。
她嘶哑着声音怒吼道:“是我让昱儿去的边关,可我不知道萧王也在边关。”
“皇上既然知道,为何不告诉我你告诉我了,我就不会让昱儿去,昱儿就不会出事”
“还有萧王。”皇后双眼布满血丝,神情疯狂,“他骁勇善战,打的北戎节节败退。却连昱儿都保护不好”
“他就是故意的,故意害我的昱儿我也让他尝尝丧子丧亲之痛,有什么错”
她固执的把所有的错都怪在别人头上。
皇上不明白,从前通情达理的一个人,怎么会变成这样。
皇后昂着脑袋,满眼的恨意。
这几日来,她无数次的后悔,不该让二皇子去边关。悔的肠子都快青了。
但世上没有后悔药吃。
她被绝望折磨的快要发疯。不愿意承认是自己害了二皇子。只能把这些情绪,转化成对萧王对皇上,对魏家父子的怨和恨,才支撑自己坚持下去。
她都等不到二皇子回京。
每一日对她来说都是煎熬。只有做点什么,她才能不彻底发疯。
她知道,今天的计划漏洞百出。可她还是去做。
复仇已经成为她活下去的信念了。
皇上看着她被仇恨蒙蔽的双眼,钻进了死胡同的人,是没办法沟通的。
“朕说过,等昱儿回来,让神医瞧一瞧,或许还有医治的希望。”
皇上平静道:“这世上,能请动神医的,只有清丫头。你害她,是想断了昱儿唯一仅剩的希望吗”
皇后扯动了下嘴角,似哭似笑,“都那样了,还怎么医治”
“就算治不了,昱儿也能当个亲王。衣食无忧的过完下半辈子。可你若一直做蠢事,昱儿和朝儿都会被你连累。”
“你已经害了昱儿一次,非要把一双儿女都推到万劫不复的地步吗”
皇后嘴唇抖动,没有说话。
皇上冷冷道:“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若有下次,朕绝不会手软。”
皇上不再多言,转身离开。
两名宫女被杖毙,皇后被夺了凤印,禁足在长清宫,后宫暂时交给齐贵妃打理。
宫里一时人人自危。
叶清清没受伤,更没受到惊吓。大场面她见多了,这么点小手段,还真吓不到她。
沈从安得了两天假期,安安分分在家带孩子陪媳妇。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两个月过去了。草长莺飞的阳春三月,二皇子一行人回到了京城。
他们回来时静悄悄的,没惊动任何人。
魏家父子被送回护国侯府,二皇子进宫。
三人身上的伤都养的差不多了。特别二皇子,忽略他那阴沉沧桑的脸色,单看身体,根本看不出异常。八壹
皇后被禁足又被夺了凤印,这两个月倒是老实,没再出什么幺蛾子。
二皇子回来的当天晚上,沈从安下衙回来,脸色有些不好看。
叶清清问他,“怎么了”
沈从安没说话。
叶清清想了一下,“皇上想让我给二皇子看病”
“嗯。”沈从安道。
“二皇子什么病,皇上说了没”
之前都是他们猜测的,还没得到证实。
沈从安叹口气,揉了揉叶清清的脑袋,“和我们猜的一样。”
叶清清眨了下眼睛,小声道:“真是伤到那里了”
沈从安,“被马踩了。”
叶清清嘶了一声,满脸同情,听着都疼。难怪皇后会发疯了。
“看看就看看呗,我无所谓。”叶清清道。
沈从安脸黑如墨,咬牙道:“我在意。”
叶清清咧了咧嘴,一本正经道:“大夫眼中,是没有男女之别的。”
沈从安,“我不是大夫。”
想到媳妇要看别的男人,他就不得劲。
“那能怎么办”叶清清摊手,“皇上处处护着我们,这一点小小的要求,总不能不答应吧”
皇上也清楚,这有点强人所难。
可那是他亲儿子,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总想去试试。让叶清清看了才能死心。
沈从安沉默,也正因是皇上,他不好拒绝。
皇上对他们是真不错,为护着他们,和皇后也闹掰了。
叶清清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宽心,都被马踩了,也看不出原来模样了。你把它想成一块肉,是不是心里舒服些了”
沈从安,“。”
他倒也不是矫情的人。
拒绝不了,郁闷了一会,也就想开了。
做通了沈从安的思想工作,叶清清叫荔枝去找黄鹤。
白天人多眼杂,趁着晚上去,不惹人注意。
黄鹤和老药童从南宁侯府赶过来,叶清清对着老药童的脸一阵捯饬,给他找了一套锦袍换上,又带了一张面具。
老药童摇身一变,成了来无影去无踪的神医。
老药童,。
他得拿双份工钱。
黄鹤扶着老药童,成了小跟班。
几人坐上马车,前往皇宫。
见叶清清肯来,皇上很高兴。他亲自迎上前,拍了拍沈从安的肩膀,感激的看着叶清清,一切尽在不言中。
皇上领着几人往长清宫去。
二皇子一回来,就被皇后派人接到了长清宫。
皇上理解她的心情,看她近来还算老实,便也没管。
二公主也在。
上次的事,让母女二人心生隔阂。不过二皇子回来了,她总要过来看看。
二公主安静的待在一边,像是一个透明人。
皇后围着二皇子嘘寒问暖,二皇子面无表情。他刚回来时,皇后已经搂着他哭了一场。
哭的二皇子心烦,砸了两个茶杯。皇后不敢再哭,小心翼翼的同二皇子说话。
全程都没人理会二公主。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