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这蔫儿人不声不响地净干大事
刚才在外头听他们主仆俩说话,他都想冲进来狠狠揍她一顿
可以啊,胆儿肥的啊,居然连喝避子汤都学会了
“说啊,”苏珩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一步步朝宋昀盼走近,“表妹刚才在这儿做什么”
“说话啊”
宋昀盼吓得两腿一软,登时歪在地上。
接连两日的彷徨无助,担惊受怕已经让她的精神临近了崩溃的边缘,苏珩的质问成了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宋昀盼忽然哇地一声哭出来她的眼泪跟决了堤的洪水似的源源不断地往外涌,整个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甚至开始抽搐起来。
苏珩觉得自己真是要被宋昀盼改脾气了明明什么都憋在心里的人是她,擅作主张的人是她,东窗事发被逮住的人也是她可此刻她哭得这么伤心欲绝,倒好像做错事的人是自己,是自己让她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苏珩脑仁儿突突突直跳,他深深吸了口气,尽量用心平气和的语气道,“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昀盼只是泪流满面地摇头,“二,二表哥,你别问了”
“我不问”苏珩笑着点点头,忽然转身一脚把地上的碎瓷片踹飞,“我倒是想不问可你看看你干的蠢事”
他勃然大怒道,“你可知这些药多是用了大寒,大凉的东西你身子这么弱,一旦服用很可能这辈子再也生不了孩子,你知道不知道”
宋昀盼听得越发悲从中来,“那就,就不生好了”她哭得几乎背过气去,“反正我也生不出健全的孩子来”
“谁说你生不出健全的孩子”苏珩简直想打开她脑壳看看里头到底是不是浆糊做的,“连影儿都没有的事儿,你现在就知道了”
“是你说的是你说叔侄生出来的孩子非死即傻是你亲口说的”
鲜血顺着她的下巴流下来,宋昀盼却毫无察觉,只绝望地瘫在地上,失声痛哭道,“这就是我母亲带着我嫁给我父亲的原因因为她根本不敢告诉外祖母,她喜欢的是自己的侄子”
“疼不疼”内室里,苏珩一边给宋昀盼的下颚上药,一边问。
宋昀盼摇摇头,“不,不疼。”
苏珩又是心疼,又是窝火,“你莫不是个傻子没看到我在发脾气么就不知躲得远一点”
要早知道会生出这么些波折,还误伤了她,他还不如一开始就逼着她把话说出来的好
宋昀盼小心翼翼地打量苏珩的脸色,哪里还有半点刚才歇斯底里,崩溃失态的样子
她弱弱地道,“我我也没想到碎瓷片会砰我脸上,当时一点都没试着疼,不知怎么就流血了”
她那个时候只觉得二表哥的样子好吓人,她害怕都来不及了,根本不可能留意别的后来二表哥说到孩子,她就更受不了了
“现在能跟我说了么”却听处理完伤口的苏珩低声问道。
宋昀盼眼眶一热,忍不住又要落下泪来。
苏珩也不催促,耐心地等着她开口。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宋昀盼鼓足勇气道,“其实,其实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没告诉你”她深吸一口气,破釜沉舟道,“那天去给我父母扫墓的时候,我看到佩蓝了。”
眼见苏珩静静听着,脸上神色变都未变,宋昀盼一愣,“你都知道了”她恍然想过来,“是白檀告诉你的”
其实她昨天就担心可她总觉得白檀是不会背叛自己的。
现在她感到有点沮丧。
“是我逼问她的。”苏珩淡淡道,“就你那三魂丢了七魄的模样,大约也只有你自己以为能骗得了人。”他轻声哄道,“然后呢,佩蓝都跟你说了什么”
宋昀盼眼眶更红了,默了好一会儿,才咬牙道,“我问她我父亲跟母亲的事,为什么当年父亲会怀疑母亲,还把母亲身边的人都发卖了”
“她开始怎么也不肯说只说是父亲误会了母亲,以为我不是后来还是在我的一再追问下,才支支吾吾地承认,大,大表哥跟我母亲的关系,一直十分要好”她抬起手腕,雪白的腕子上还套着那只鱼戏莲叶的玉镯,“就连我母亲留下的这只镯子,都是从前大表哥亲手做了送给她的”
这件事苏珩倒是早就猜到了
他不以为然道,“仅凭一只镯子,根本说明不了什么。即便大哥真的对姑母有意,那姑母呢,姑母也回应他了么”
“没有”宋昀盼连忙道,“至少至少佩蓝是这么说的。”她咬了咬唇,艰难道,“可我母亲,如果她心里没有大表哥,又为什么,为什么会一直留着他送给她的镯子呢”
苏珩看着她,“你就是因为这样,觉得自己是姑母跟大哥的女儿是我的侄女”
宋昀盼眼泪汪汪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心里乱得很”
“所以你让小萝去买了避子药。”苏珩道,“即便你知道那药吃了很伤身体”
宋昀盼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我,我怕你会生气”
“我确实很生气。”苏珩正色道,“这么大的事,你居然一直瞒着我就算退一万步,真是什么叔侄乱伦的丑闻,难道你不是更应该告诉我,让我想办法善后,或是去查明真伪你一个人死撑着有什么用孩子是你一个人说生就生,说不生就不生的吗我若是真想要你你能拒绝得了吗所有的事你都扛得下来吗”
宋昀盼的眼泪扑簌簌往下落,“可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她怕他又像梦里那样,嫌弃她,厌恶她,觉得她恶心
可这些话,她没法告诉他。
苏珩叹了口气,“夫妻本来就该互相扶持,同舟共济。你却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你既那么怕生个不健康的孩子,那我问你,万一你真有了呢你打算怎么办也这么一副药把他打下来”
“你舍得吗”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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