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
俞长思来到吏部之前已经派人给吏部尚书陈科传了话,于是直接绕过办公大堂来到后面的厢房。这厢房有三个房间,有书房有卧房,是陈科平常办公累了休息的地方。每次俞长思来找他,都会在这里单独见面。
可俞长思感到今天有些不对劲,因为厢房里除了陈科之外还有一个人。
陈昌云。
这让俞长思心中生出不好的感觉。
明明咱俩已经约好了,为何还约了别人
就算约了别人,应该也是在办公大堂里谈事,难不成是陈昌云自己闯进来的
俞长思心中盘算着,脸上依然挂着浓浓的笑意,打着招呼道:“两位陈大人,叨扰了。”
陈科和陈昌云同时站起来,笑道:“俞先生来了。”
俞长思侧身避开,谦让道:“两位大人快快请坐,在下一介布衣,真是折煞了。”
陈昌云道:“俞先生虽是布衣,却是大靖权力最大的布衣,理应如此。”
说着,陈昌云朝陈科看了一眼,道:“陈尚书和俞先生聊吧,我就先告辞了。”
陈科笑着对陈昌云拱拱手,道:“陈大人慢走。”
待陈昌云走后,俞长思才敛住笑容,将一份名单递给陈科,然后在陈昌云刚坐过的椅子上坐下。
待陈科将名单看完后,俞长思才说道:“陈昌云这个时候来找你,想必也给了你一份名单吧”
陈科点点头,叹道:“他的名单和左相的这份名单,差别太大啊”
俞长思道:“那就需要陈尚书你来权衡了。”
陈科盯着名单说道:“坦白讲,左相的这份名单公正公允,不偏不倚,和中枢台比起来,左相府才是真正为朝廷着想。”
“有陈尚书这句话就够了。”
俞长思起身,对陈科拱拱手,道:“左相府需要陈尚书的公允,大靖更需要陈尚书的公允,我会把陈尚书的态度如实向左相转达。”
陈科起身回礼,道:“俞先生慢走。”
中枢台设立后的几日内,袁修一直待在御新殿里,整天看不见他和魏优的身影,国家大事由文泰和以袁立为首的中枢台处理,双方借政务之便明争暗斗。
中枢台设立后的第一个朝会,坐在龙椅上的袁修笑容满面,看上去心情极佳,但深陷的眼窝和苍白的脸色说明他最近明显缺乏休息。
陈科在朝会上宣布了中枢台中基层官员的最终名单,袁修只是象征性的对极个别人员做了调整,便依照陈科的这份名单将中枢台大小官员的任命敲定了。
只是这份名单让百官们都震惊了
名单上,左党系官员一个都没有
四位中枢大臣,徐守理与何音神色如常,袁立和陈昌云则颇为得意,朝文泰看去,见文泰神色平静,一副闭目养神的模样。
下朝后,左党系官员忍无可忍,蜂拥着追上文泰。
“中枢台下手太狠了”
“左相,要这样下去,咱们都得完蛋”
“陈尚书是怎么回事他难道不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吗”
“左相你得快点想个招”
文泰停下脚步,不悦的朝众臣看了一眼,道:“中枢台四位大臣是陛下亲自定的,中基层官员是陈尚书拟定的,你们是要质疑陛下和陈尚书的决定吗”
“老夫奉劝你们一句,这时候更应该好好的做事,不要想七想八,否则”
“轻则被剥掉官服,重则有性命之忧”
有人问道:“难道我们就这样被动挨打吗”
“你要行的端做得正,你怕什么有谁会无缘无故打你”文泰长袖一挥,双手负后大步向前走去,厉声道:“都散了,干活去”
文泰回到府上时,俞长思已知晓了朝堂上的事,和文护在议事大堂等待着。
俞长思说道:“这个陈科,不但没用我们的名单,还把我们的人全给刷下来了。好他个陈昌云,竟能把陈科给收买”
文泰轻轻摇头,道:“陈昌云没有那么大的能量。”
俞长思问道:“左相的意思是和陛下有关”
“不应该是陛下。为了朝局的稳定,他并不希望我一下子被架空。”文泰在椅子上坐下,道:“但中枢台四人中,除了陈昌云之外,未必就没有别人想除掉我。”
“信王”俞长思立即反应过来。
见文泰点头,俞长思分析道:“以信王的身份和现在的权势,的确是能让陈科叛变,而且”
俞长思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惊讶的说道:“御新殿刚修成,陛下想好好的享乐一番,既能抛下政务休息,又能借信王的手来除掉左相府。但同样的,信王也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掌控朝局,把陛下给架空。”
“信王要达到目的,我们左相府就是他最大的绊脚石,所以他才是最想对付我们的人”
文泰微笑道:“先生的分析和我想的一样。”
文护问道:“可皇帝是个多疑的人,他就那么相信信王”
文泰道:“信王是跟着皇帝和长公主长大的孩子,是皇帝为数不多信任的人之一。但皇帝敢放手给信王机会掌权,和信不信任并不重要。”
“为何”文护疑问道。
文泰看向俞长思,道:“先生,你觉得呢”
“左相说得对。”
俞长思看向文护,道:“皇帝当年借着赵欢和袁彰的手除掉了后党和权党,后来又借着左相的手将赵欢和袁彰挤走,现在又开始借着袁立的手来对付左相府,咱们这位皇帝对这种事已经很熟练了,所以他很自信。”文網
“在他眼里,就算以后大权旁落在了信王手中,他也有信心如法炮制再把权力拿回来。”
文泰道:“同样的手段玩多了就不好使了,总有一天会引火自焚的。”
俞长思感慨道:“就是可惜了我们那份名单,它的确成为了陈科的试金石,把他给试了出来。”
“依我看,这份名单不仅仅是陈科的试金石。”
顿了一下,文泰面露寒意,接着道:“还有可能是他的催命符。”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