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心中悲哀。
为朱祁镇悲哀,为大明而悲哀,更为那二十万无家可归的亡魂而悲。
如今土木之败已成事实,那么接下来的天子叫门会不会也是
可怕的念头一旦升起就无法压制,朱祁钰想要逃避,却绝望发现自己根本无路可逃。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郕王,现在大明局势危及,哀家想拜托你一件要事。”
孙太后看了一眼神色悲伤的朱祁钰,再度开口,让其愣住。
还有要事
难道他儿子方才说的,太后告诉自己的小事并不是指土木堡之败
那还能是什么
“监国”
朱见济喊了一声
“爹爹要监大国国”
朱祁钰:“”
他脑海一空,心道你这逆子是疯了吗
怎么敢当着太后的面抢权的
他气到眼前一黑,正要开口请罪,孙太后震惊的声音就下一步响起。
“郕王,没想到你已经看透了哀家的用意”
朱祁钰:“”
什么情况
看到朱祁钰张着口不说话,仿佛是默认,孙太后神色凝重。
这郕王平时胆小怕事,没想到关键时刻的城府如此之深。
不过也对,毕竟皇位在前,谁能保持淡然
她完全没想过刚才只是朱见济自己的话。
一个不到两岁的小屁孩,能流利说话就很了不起了,
怎么可能会有自己想法
明显就是受到了朱祁钰的指使
“呵呵本以为殿下不知情况,现在看来是哀家自作多情了。”
孙太后冷笑数声,眼神不善:“真是好算计只希望郕王殿下能自重,不要走错路”
“时候不早,等明天早朝我们再谈”
说罢,孙太后直接送客。
后宫有不得干政的祖制,她召见郕王虽情有可原,但也是逾越。
见太久的话,肯定会招来不利。
而且孙太后也不想和朱祁钰多待。
“谢太后关心。”
朱祁钰嘴角一抽,只能道谢,顺着下坡离开了慈宁宫。
孙太后最后的阴冷眼神,真是让他浑身都不自在
“逆子,太后让我监国那么大的事情,你居然给我打哑谜”
一离开皇宫,朱祁钰打了个寒颤,后背全是冷汗。
刚才,他真的被吓死了
面对孙太后的冷嘲热讽,他紧张到说不出来话来。
“有话就不能直接说非要吓我一跳很好玩是不是”
“嘻嘻爹爹,不是我不想说。”
朱见济见四周没人,打着哈欠偷笑。
“而是如果我预先说了的话,那爹爹你就不是那么镇定了,高深莫测的人设也没法立起来了。”
“镇定”
闻言,朱祁钰脸色僵硬。
他刚才哪里是镇定
明摆着是被吓懵了
不过从孙太后的角度来看,他可能确实很镇静。
哪怕有点露馅,也能解释为是对朱见济童言无忌的措手不及。
阴
这臭小子实在太阴险了
“爹爹,你现在该信任我之前的话了吧”
朱见济微眯小眼睛,眼神带上了凝重:“如今土木堡已战,再接下来就是皇上的天子叫门,敲断大明脊梁了。”
“这”
朱祁钰停下脚步,沉默数息后摇头:“不可能的,皇兄他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
语气很坚定,但朱见济明白冤种老爹只是在强撑而已。
系统的奖励已经到了,全新的西游记明印本,随时可以拿出来,也代表着朱祁钰已经相信了这个事实,只是嘴上不愿意承认罢了。
而且新的选择也出现了。
一:和朱祁钰一同监国,帮助他登基,奖励全彩话本金瓶梅。
二:说服朱祁钰在家装病,明代宗实录全册。
好吧,
又是两个垃圾。
朱见济内心鄙视,随即咬着手指打断冤种老爹的惆怅。
“爹”
“你想知道天子叫门之后,关于下一任皇帝的事情吗”
“什么意思”朱祁钰回过神来,满脸错愕。
朱见济笑道:“就是你继承皇位,当上皇帝之后的事情,比如”
“等一下我一个贱旁系能当上皇帝了”
不待朱见济说完,朱祁钰就忍不住打断。
只因这消息太震撼,比之前的天子叫门还要离谱
“我什么出身”
“我母不过是先皇身边的侍女,这种情况下也能坐上皇位”
“宗族,皇太后,朝中百官会答应”
“会,当然会”
朱见济带笑点头:“皇上北狩草原,并且一路带着瓦剌大军扣关,他们不换一位皇帝,难不成杀死所有不投降的忠臣吗”
“作为先帝唯一血脉的爹爹你就是大明的第七任帝皇,年代景泰,后世称之为明代宗”
“我娘亲杭贤就是肃孝皇后”
他解释得很详细,十分能理解老爹现在的自卑。
从历史来看,这份庶皇帝的自卑几乎贯穿朱祁钰的一生,是所有悲剧的源泉。
试问哪个皇帝立自己儿子当太子,需要贿赂臣子的文網
朱祁钰是唯一。
正是因为这份扎根骨子里的自卑,所以才会导致堡宗的成功复辟。
才会导致在最后关头,于谦束手旁观,文武百官隔岸观火。
大冤种石锤了
所以,朱见济故意挑起这话题的目的,就是想改变冤种老爹这个性格弱点
如果连你自己都看不起你自己,
那么还有谁会看得起你
抢皇位可不是请客吃饭,在该狠的时候迟疑一秒都是对自己的残忍
“明代宗我真的会成为皇帝”
朱祁钰并不清楚自家儿子的小心思,还在震撼发神,不知所措。
“那济儿,我以后会成为一个怎么样的皇帝”
“后世的人如何看待我大明未来的危机是不是就是因为”
自卑涌来,朱祁钰很紧张,声音越来越低。”
“我的无能和懦弱”
呼
“不是的哦”
微风吹过,朱见济露出依赖的笑容,小脑袋轻靠着迷茫的父亲。
“正相反,是陛下拯救了大明的江山,整个大明都会将因为您而起死回生”
“您就是大明的千古一帝,功盖秦皇汉武,光耀华夏上下五千年”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